第二天晚上他们回到了金鸳盟。
时间已经很晚了,车夫一路劳顿,笛飞声给他些赏钱,让他去休息了。
下车时李相夷正睡着,笛飞声没舍得喊醒他,就用毯子盖着他抱着直接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穿过外殿,把他放在自己内殿正中央的红木雕花大床上,把帐子全部放下来,把蜡烛吹灭,不一会儿,窗外的月光就倾泻进来。
李相夷躺在那里,沐浴在月光中,眼睛微微闭着,像是一块美玉。
他脱去外衣上床。睡在他旁边的枕头上。
他睡意全无,用手支着头,侧身看着他,一年之中没有几次能在一起,不是他在金鸳盟,就是他在四顾门,说好的一个月一见根本实现不了。就上次剿灭血圣灵时就四个月没见。现在趁他睡着先让他来金鸳盟,再住几日到八月十五再回去。
他睡得香,他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可能潜意识里知道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李相夷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笛飞声看着他也慢慢地睡着了。
忽然他被人推醒了,“阿飞!”
“怎么了?”
“口渴,我要喝水。”李相夷坐了起来。
笛飞声把流云唤来,让他去泡茶。
流云把茶泡好用托盘端来,给他们放在床头的小桌上,笛飞声干脆端到床上,两人坐在床上喝着方便。
李相夷看来是真的渴了,他一杯接一杯,一会儿把一壶水都喝完了。笛飞声只喝了一杯。
喝完了水,他满足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笛飞声把茶盘放在小桌上,也躺下重新睡。
可是他一扭头现李相夷又睁着眼睛,看来是没有打算继续睡觉。
“阿飞”他轻声说,
“你说还有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像我们这样能团聚在一起的人多幸福,那还有多少人是分离的飘散的。他们望着月亮心里该多难受。就像那些年我在莲花楼时,一个人望着月亮,只有狐狸精陪着我,我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埋在师父的坟旁边。”
“又伤感了?那时我若不闭关,陪着你就好了。”
“没有,我只是想起荷愿。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以后,每年中秋节,我都陪着你。”
笛飞声这几天也是让李相夷弄得睡眠混乱,白天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睡着的,什么时候是醒着的。
“阿飞,”他缓缓地说,“我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了。以前我总是顾忌着,恪守着礼仪,担心着流言蜚语。想起总觉得对不起你。”
两人本就对望着,他往前来到了笛飞声的怀里,笛飞声就势搂住了他。
“阿飞,今天我就遵从内心,你也遵从内心,我们……”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笛飞声一惊,“相夷,难道你不怕了?我是无所谓,我是金鸳盟大魔头,怎么着都行。你可是……”
“别说了,我想开了,怕又怎样?那些都不重要,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为了我再过这样的日子。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他的脸庞一丝红晕,眉如远黛,鼻梁挺直,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
笛飞声闭了闭眼,一把拉过他,低下了头……
窗外,月色正浓,床上,两个修长的身影翻滚着纠缠着……
第二天,天都已经大亮了,无颜来找笛飞声,因为他早上看到了车夫,又看到了马车,知道尊上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可到现在还不出来,这很少见,他一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早早起床练功。他刚走到他的寝殿门口,就见流云在那里站着。“流云,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尊上呢?不会还没有起床吧。他是出去了吗?”
流云没好意思说话。用手指了指里面。无颜奇怪地看看他,就往里走。被流云拉住。
“到底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无颜皱着眉头问他。
“李门主也在里面。”
“李门主在里面怎么了,他又不是没有来过。”
“哎,无颜,反正这次你千万别进去。昨天晚上……”流云没有再说下去。
无颜心下狐疑,莫非,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