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沐浴过。”流云小声说。“还是没有起床。”
那李门主一向稳重自持,最重礼仪,而尊上又最不愿拗着他,什么都依着他,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就和流云一起站在寝殿门口等着,并截住来找笛飞声的人,告诉他们盟主出去了。
一会儿,他们隐隐约约看到盟主披衣下床,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又上床了。
“他拿的什么?”无颜问。
“那个位置应该是药箱。”流云回答。
“难道是李门主负伤了?天下还有谁能让李门主负伤?”无颜暗自思忖。
已是午时了。
“流云!”笛飞声喊他,流云忙走进去,笛飞声说“准备点李门主喜欢吃的饭菜,直接端过来放外面餐桌上。”
笛飞声去衣柜里拿李相夷的衣服,他挑了一件红色的中衣,白色的里衣和外衣,给李相夷穿上。
刚好流云把饭菜端过来放在餐桌上。
白色的里衣和外衣中间套着一件暗红的中衣,微微的白透着红,更显得他唇红齿白,皮肤白皙。
“去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
李相夷坐在床边上,微微蹙着眉,“不想吃。疼。不能动。”
“那我给你端过来?”
他点点头。
于是笛飞声拿了一个小碟子,每样菜都盛了一点,端过去喂他。李相夷一直蹙着眉,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吃的也很少,没吃几口又躺床上去了。
然后笛飞声坐在餐桌前吃了一会儿饭,也又掀开床上帘帐进去了。
他又喊流云泡茶。
一直到晚上他们除了如厕其他都没有出来。只听到他们在说话,说的什么也听不到。
天黑了,流云进来问要不要点蜡烛,笛飞声说不用,他和李门主躺着说话不需要蜡烛。
一直这样两天,两人都在床上躺着,要么说话,要么看书,要么执手相看,吃饭是流云端过来,笛飞声喂李相夷。到了第三天,他俩终于下床吃饭了。
流云把饭菜端过来放在餐桌上,尊上先走过来坐在餐桌旁,然后李门主也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两人慢慢吃着。李门主也不怎么蹙眉了。
尊上给李门主盛菜,李门主给尊上盛粥。
无颜走进来,他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两人,现尊上还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李门主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了。尊上给他上了药,休养了两天也没有好。他就随便拿头遮掩着。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尊上还要随李门主去四顾门过中秋节,这样让人看到了怎么办。于是,下午他再来时,手里拿了一个小瓶子,他悄悄递给笛飞声,说这个消除痕迹最快最有效。提醒他给李门主脖子上抹一抹。并且暗示他,两天以后就要去四顾门了,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晚上,笛飞声拿着药瓶给李相夷抹药,“相夷,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
李相夷把头拉过来,垂在一边,方便笛飞声抹药。
“报你的恩情,阿飞,我欠你太多。”
“你这样,我很心疼。”他捧着他的脸,手指轻抚着他的唇,眼眶慢慢地红了。“你怪我吗”
他摇了摇头。
“相夷,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李相夷的眼中也噙满了泪,他扭过头去,“阿飞,我想喝衔泪。”
流云送来了衔泪。
他一杯接着一杯,既然是心中所愿,既然是为了他,又何必再纠结?既然是有了这些感情的牵绊,既然无法走出来,那又何必再彷徨?早一天,晚一天,耽误了那么久,蹉跎了那么多年,不如早报答他的深情。
这一生,他都无法摆脱和割舍,那就接受……
这些早就在心中想了千遍万遍的纠结无需再想,答案都是一样的。
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他只想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