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陈大夫说,无忧的身体转好了,怎么……
她心中惶惶,不知是上回陈大夫诊断出错了,还是谢无忧命该如此。
“大爷怎的又犯症了?”月明揪着手指,一脸关切焦急,“可是最近太过忙碌所致?”
谢无忧最近睡书房,侯夫人教训过他,但他不听,仿佛有什么不去做天就会塌下来的大事一样。
“去玉兰轩。”侯夫人说道,快步往外走去。
月明忙追上去,说道:“太太,您别怪大奶奶,大爷的性子就是如此,旁人劝也是劝不动的。”
侯夫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脸上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过怪芙儿?”
月明被她看着,心里一慌:“我,奴婢关心则乱了,太太恕罪。”
侯夫人心里正乱着,没空计较她的话,转过身,继续往外走去。
月明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咬了咬唇,抬起头,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太太来了。”玉兰轩,院子里的小丫鬟们纷纷行礼。
沈清芙带着玉盏正往外走,见到侯夫人来了,她道:“母亲。我听长寿说,大爷身子不大舒服,正要去前院瞧瞧。”
长寿出府时,往玉兰轩拐了一遭,把谢无忧病了的事说了。
“正好,咱们一块儿去。”侯夫人忙道。
两人并着肩,快步往前院走。
见到沈清芙,侯夫人心里踏实了两分。这是老方丈批命过的,无忧的命定之人。有她在,无忧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母亲,莫担心。”手掌忽然被握住,察觉到侯夫人冰凉的手心,沈清芙反手握住她的,温声劝道。
身后跟着的月明,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去。
大奶奶一点儿也不贤惠。之前不拦着大爷,任凭他糟蹋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
此刻听说大爷病了,她脸上居然一丝担忧也无,她心里根本没有大爷!偏偏太太还喜爱她,真是……
玉盏不经意间转头,瞧见她眼底的不满与嫉恨,不由得心头一惊。月明刚刚在看谁?
她满头的雾水,但没有表露出来,悄悄压在心底。
一行人脚步匆匆,很快便到了前院。
“咳咳。”
还没进屋,便听见咳嗽一声接一声,从里面传来。
侯夫人刚被儿媳安抚下的心,顿时又提得高高的,加快脚步往里走去:“无忧?”
听到她的声音,咳嗽声停顿了一下,随即更激烈了两分:“咳咳咳!”
沈清芙紧跟在后,进了屋里。
“无忧,你怎么样?”侯夫人站在床边,弯下腰问儿子。
谢无忧倚在床头,忍着咳意,说道:“无,咳咳,无事。”
“这还叫无事?”侯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偏还不能表现出来,谢无忧一向不喜欢别人对他的身体大惊小怪。
谢无忧此刻胸腔中如火烧一般,他强忍咳意已经用尽了力气,闭上眼眸,不再解释。
沈清芙接过来福递过来的水杯,走到床边,喂过去道:“喝点水,润润喉。”
青花瓷的水杯,被一只戴了花丝嵌珠手镯的洁白的小手执着,递在嘴边。
是了,现在是人前,她要扮演合格的“沈大奶奶”,谢无忧垂眸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