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就在台阶下方,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她:“太太。”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想到什么,脸色一沉。
“回静博苑。”她说。
侯夫人前脚刚走,陈大夫给谢无忧扎了几针,也道:“大公子,你好自为之。”
收起金针,背起药箱,大步往外走去。
很快,屋里只剩下沈清芙和谢无忧两个人。
来福走进来,但没出声,垂手立在不起眼的地方,听候差遣。
“咳,咳。”谢无忧轻轻咳着。
陈大夫给他扎了几针,将他体内的郁气疏散许多,他这会儿舒服了一些。
来福便道:“小的给您倒杯水?”
“不喝。”谢无忧淡声道,“等会儿吃药。”
来福便不做声了。
沈清芙坐在桌边,神情淡淡,也不做声。斟了杯水,慢慢喝起来。
来福低头站着,觉着屋子里静得古怪,不禁抬眼瞧了瞧。
哦。他看明白了,大爷和大奶奶,这会儿不大对付。是因为刚才大奶奶喝斥的那些话吧?
来福不是长寿,他没长寿会说话。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根柱子。
“大爷,药熬好了。”一声拉长的音调,由远而近,很快进了屋子。
长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大爷,该吃药了。”他不知屋里先前的异样氛围,端着药碗就走到床前,喂到谢无忧嘴边。
谢无忧接过,一口又一口,慢慢将药喝完。
药汁子闻着香,喝着苦。而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谢无忧早已经闻不出汤药的清香,看见就想吐。
“吃颗蜜枣,甜甜嘴。”接过空碗,长寿变戏法儿一样,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蜜枣。
这是他从前哄谢无忧吃药的招数,小时候的谢无忧有段时间特别讨厌吃药,长寿就偷偷给他吃颗蜜枣,哄哄他。
后来谢无忧大了,但长寿心想,谁说大了就不能吃了?大了也能吃,老爷们也照吃,碍着谁了?
谢无忧下意识要接过,想到什么,抬了一半的手僵住。握了握,慢慢放下:“我有些乏了,都退下吧。”
长寿愣了一下,便将蜜枣收起来:“哎。”
端着空碗,转身走出去。
来福跟着一同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往身后看了一眼,大奶奶怎么不出来?
“看什么呢?”长寿拉了他一把,低声道。
来福收回眼神,跟他一起出了屋子,才道:“大奶奶没出来。”
“傻子。”长寿笑骂道,“你真是生了颗榆木脑袋。”
大奶奶出来做什么?大爷那话,分明是支开他们。
“不是。”来福摇摇头,说道:“你不懂,先前有这么一回事儿……”
把沈清芙喝骂谢无忧,他端着药来之前,两人之间气氛古怪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