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病了,大奶奶跟着不安生,她低声道:“大奶奶,今儿早些歇下吧?”
“嗯。”沈清芙喉咙里出一声。
累,今天一定早睡。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估摸着还不到八点钟,这会儿睡下还是太早了,再熬一熬,九点睡就正好。
梳洗更衣,要花上二十分钟。倒推一下,只需要磨蹭个四十分钟,就可以了。
“拾翠呢?”她问道,“进来陪我下棋。”
下几盘棋,时间就打掉了。
拾翠在外头忙活,闻言“哎”了一声,就要进来。
这时玉盏开口道:“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做完没有?”
拾翠懵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你忘了?”玉盏道,说着就朝她走过去,“就是那件。”
拾翠还想说什么,玉盏一把掐住她的手,她顿时没了声儿。
只听玉盏道:“大奶奶,您让大爷陪您下棋吧,我跟拾翠说件事儿。”
说完,拉着拾翠往外走去。
沈清芙:“……”
又来。
她不禁拍了下桌子,说道:“你们大爷病着呢。大夫说了,不可耗神,要多休息。”
玉盏听了,“扑哧”一声。
已经拉着拾翠走到门口了,这时转头看过来,说道:“大奶奶,跟您下棋,当真不耗心神。”
说完,忙拉着拾翠出去了。
沈清芙黑了脸。
“好哇。”她拍着桌子,砰砰作响,“消遣我,你们真是涨胆子了,都给我等着!”
转头看向谢无忧,却见他脸上也有两分笑意。
她想说,你笑什么,也觉着跟我下棋很轻松?你可不要小瞧人!
但这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就是说不出口。
就她的棋艺,拾翠几乎次次赢她,玉盏跟她下棋都跟玩儿似的,谢无忧就更不必说了,这是位能把棋盘记下来的神人。
“下棋?”见她神情不好,谢无忧敛起笑意,轻声问道。
沈清芙能说什么?
“不下。”她道,不然就是承认跟她下棋不费脑子了,那怎么能行,她不要面子的吗?
谢无忧抿住唇。
“做针线。”她道,手臂撑在身侧,坐起身来,“之前给我娘做了双袜子,给母亲也做一双。”
歪头往外看去:“那两个胆子大的,把我的针线筐端出来。”
拾翠和玉盏正在院子里说话。
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月明。
“哎,来了。”玉盏止住话头,进到屋里,找出针线筐子,给沈清芙端过去,“大奶奶,您大晚上的做这个,仔细眼睛疼。”
沈清芙道:“就一会儿,不碍的。”
她又不是经常做,三天两头的想不起来呢,伤不着眼睛。
看了谢无忧一眼,她脸上露出一点坏笑:“大爷,一起做吗?”
谢无忧闻言,不禁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