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还在彭家坪插队的弟弟,整个人难过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从坷垃镇到彭家坪,能乘坐的交通工具就只有牛车。
一个赶着牛车的大爷,好心驼了他一程。
到了彭家坪,丁建国拽着大包小包,几乎是从牛车上咕噜滚下来的。
他还来不及跟大爷道声谢,系着白头巾儿的大爷,就扬起鞭子,赶着牛走了。
……
“丁建军,你哥来了。”
生产队的朱队长,跑到麦子地,对割麦子的丁建军喊道。
“我哥?”
一脸惊诧的丁建军,放下手里的镰刀就向彭家坪人民公社跑去。
兄弟俩一见面,竟不知说什么。
原本,丁建国是想逗一逗弟弟,问问他
在这儿,找到你喜欢的婆姨了没?
可是,眼前的丁建军,哪里还是在家时的那个老疙瘩。
穿着粗布烂衫的弟弟,脸晒的黢黑,眼角满是眵目糊,就连张长的头,也乱糟糟地黏在了一起……
“哥,你啥时候到的?”
还是丁建军先开的口。
弟弟干裂的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丁建国背过身,擦了把眼泪。又转过头对老疙瘩说
“刚到没一会儿。”
建军赶忙接过哥哥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就往门外走
“带你去我住的窑洞看看。”
“好。”
跟在弟弟身后,难过的丁建国,又忍不住抹了把泪儿。
建军把哥哥带到泄洪沟附近的三孔土窑洞,紧挨院子的东侧布满了荒坟。
见大哥不说话,丁建军给哥哥解释说
“村里社员不要了,生产队就把这儿,留给我们几个知青住。哥,今晚,你也睡这儿。”
丁建国不知说什么,嘴里只‘诶,诶’地应着。
窑洞里,又破又小,到处都是土,墙上糊的报纸也烂了好几处。
丁建军转身,想跟哥哥说些客套话。
谁知,丁建国竟当着他的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丁建军赶忙关上门,对哥哥说
“哥,你哭啥?好不容易看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丁建国一把抱住自己的弟弟说
“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