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国临出前,父母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把钱放好。
“火车上,人多眼杂。要紧的物件一定要贴身放,知道吗?”
丁友贵检查东西的时候,又嘱咐了一遍。
李月娥把老三拿的两包桃酥,让建国给老疙瘩带去。
完事后,又把她新做的棉袄,棉裤装进编织袋,递给儿子。
“再过俩月就天凉了。你弟那儿估计更冷,这个给他带去。”
“对了对了,还有这些。”
丁友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在屋子里四处摸索药箱。
丁建国看着父亲,把一小包包纸袋装着的药片,用手帕兜起来对他说
“把这个给你弟,他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吃几片缓缓。”
父母交代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老三给建军的书,他也悄悄塞进了编织袋里。
丁建国回屋睡去了,明儿一大早六点一刻的绿皮火车。
现在,他想先眯会儿。
……
火车上人不是很多,丁建国靠着窗户,坐在硬座上抿了一口罐头瓶子里的水。
其实,他一直想有个搪瓷缸子。
可惜自从进厂后,自己也没评上过劳模,或者是先进集体什么的。
倒是父亲,过一个搪瓷缸子,结果还让老疙瘩带到陕北去了。
父母再三嘱咐他看好东西,丁建国也不敢喝太多水,生怕上厕所的时候,丢了行李。
就这样,睁着眼儿的丁建国是又累又困,过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驶进站。
下了车,他扛起大包小包,往汽车客运站赶。
买了票,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哐里哐当地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县城……
再买票,再坐车。
到了镇上,丁建国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一眼望去,光秃秃的山,不见半点儿绿植。
陕北这地儿,总爱刮大风。
不是西北风,就是东南风……
就跟歌里唱的一样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从包仓市到坷垃镇,才经历了一天半的丁建国,感觉自己难受的要死。
不知是路上颠簸,还是水土不服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