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龙解释道:“我妈在厂长家里当保姆。”
原来如此!
刘海燕明白了,这人是三姨的儿子!
真是冤家路窄!
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涌进刘海燕内心深处。
老天爷呀!
我现在别的想法,只想苟着,好好做人。躲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山沟沟里,过清净日子。
宝龙一来!三姨就会知道!
三姨知道了,刘小倩就会知道。刘小倩知道了,周佳丽就会知道!
如果周佳丽知道我藏身润丰陶瓷厂,她会是个什么反应呢?会赶我走吗?
想到这里,刘海燕禁不住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
到了三毛住过的工房门口。
刘海燕将房门钥匙交给宝龙,说:“你以后就住这一间。里面的床铺都是现成的。”
三毛消失一两个月了。
没有任何人前来打听。包括他家里人。三毛的东西,也一直没清理。都还原封未动。
三毛的手机上,没有什么未接电话。微信里,也没什么亲朋好友的留言。
三毛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毫无波澜。这些情况,对刘海燕当然是有利的。
她心想,再过一两个月,就用三毛的手机,给村长两个微信红包,作为给他父亲的生活费。
制造三毛在外打工一切正常的假象。
“如果不想睡别人的被子。你可以自己买新的换上,旧的你可以扔掉。”
“吃饭有食堂。早餐五块到八块,午餐晚餐八块到十二块。”
“你从明天起,上白班。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
“到时候,我会叫一个姓马的师傅,带着你。带一个月出师。你听他吩咐就可以。”
“听清楚了吗?”
宝龙点点头。
刘海燕不愿在三毛房门口多待,转身欲走。
宝龙问道:“刘主任,工钱怎么算?”
这是宝龙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其它的,都无所谓。
“窑工部的是计时工资。不上班的日子没钱。反正是轮着排班。”
宝龙又问:“刘主任,一个月下来,工钱有没有九千块那么多?”
刘海燕笑道:“差不多吧。有时候会少点,有时候也可能会多一点。”
“多的时候,会过一万元那么多吗?”
刘海燕大笑:“是的呢!”
那种情况,加的夜班也多啊!生物钟被打乱,相当摧残身体健康。
可是,这一层意思,刘海燕懒得告诉他。
看起来,这男的是一个相当痛钱的傻小子!等着瞧吧,难熬的日子你还没开始呢!
刘海燕准备走。
宝龙追着问:“刘主任,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和我们那疙瘩的人差不多啊?你也是东北的吗?”
在宝龙面前,刘海燕什么都想隐藏。
她绝口不提自己认识兴瑞陶瓷厂的厂长,分管生产的经理周佳丽;也认识贴花部一车间主任刘小倩,四车间主任刘小文;还认识宝龙的母亲三姨!
虽然说的是普通话。可是,东北人说普通话的儿化音,那个麻利滑溜的调调儿,却隐藏不了。
这是刻入骨髓里的乡音,刘海燕无法改变。
只好说:“呵呵!”
宝龙将这一句“呵呵”当成了“是的呀!”。他高兴地心想,见到的第一个同事,也是分管的领导,竟然是个东北老乡!
宝龙兴奋起来,继续追问:“刘主任你是东北哪里人啊?”
刘海燕不愿透露自己的老底,随口瞎编,敷衍道:“我小时候在东北生活过。后来,就搬走了。”
听得宝龙有点失望。
还以为,刘主任是刘家庄人,和我表妹刘小倩是同乡呢!
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