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有四十六个孩子,来得早的按农历日取名初一、初二、廿一、廿二,来得晚的就按二十四节气取。”她伸出手,掌心在月下莹莹的白,中指上环着那枚五克拉白钻。
“我是谷雨。”顿了顿,又说“薄景明是小满。”
他们进福利院不过差了一个半月,中间隔了个在福利院因病去世的立夏。
他轻笑一声“噢,林谷雨。”
周璟有些晃神。
已好久没人叫过这个名字。
很快,她回神,将枕头调到更舒服的姿势,开口“该我了。”
“能讲一讲你弟弟妹妹的故事么?”
黑暗中,池商序沉默了一会,像是睡着了,呼吸声平稳。周璟抬手要碰碰他肩膀,却一下被捉了手指。
他手掌很热,大约是经常锻炼运动,指腹与掌心都有薄茧,攥着她两根指头,丢进被子里。
“这可不是一个问题,周小姐。”
“我要讲完你问的,天都该亮了。”
“可我好奇。”她蹙眉,说道。
不知何时,她已忘记时时刻刻戴上那张友好疏离的假面,被他三言两语便逗得失去伪装,一颦一笑袒露出自己最真诚的样子。
她是清冷疏离,可同样有情绪,常人看不到。
房间内挂钟显示十点三十一分,池商序闭了闭眼。
往日十点过半他已准时进入梦乡。生意人么,平时生活都是循规蹈矩、张弛有度,几时睡几时起皆有计划。
偏偏来了个恼人清梦的人,硬生生扰乱他。
“好奇心害死猫。”
“我又不是猫。”她胆子大了,伸出手隔着被子拍他肩膀“池生,你讲不讲?”
大掌捏住她手腕,把人拽近,再睁开眼时,他眼里一片清明,有一丝威胁,周璟不惧。
对视之后,池商序退一步。
是,她确实不是猫,她是天下第一难缠细路女。
“听什么?”
讲完这句,池商序看到她眉眼弯起,像一只狡黠小狐狸。偏偏还要思考一会,才问“我听说,你家里有一个收养的弟弟?”
“嗯。”他答“是我四弟池卓意,宋家夫妇托孤,交给我阿妈养。”
“那夫人今天说的‘小礼’又是谁?”
他有几秒的沉默,周璟看他神色沉了沉,便又说“算了,这个问题不好解释的话就不谈。”
“正好我也……”
没讲完,池商序闭了闭眼,然后看她“罢了,和你讲也没事。”
“池礼是我大哥的养女,他去世后养在池家的,现在在京大念书。”
香港人喜欢取三字名,“池礼”是两个字,粤语讲并不上口,想来是在原本就有的名上冠了姓。
“香港人,在京大念书?”她“嘶”一声,感叹“好远。”
京大在北城,北城又是都,和香港隔了大半个中国,从小养在池家的娇娇小姐,能适应那么干洌的天气么?
“晋川也在北城。”他说完这句,似乎想到什么,紧接着沉默了。
周璟又要开口,被他拉着被角盖进去,捂进被子里。
“再讲,我真要拉你起来运动。”
“数三个数,给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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