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讲的了。”多罗特亚说,“我真走运,找到了何生。我觉得我已经是我的王国的女王或主人了,因为谦恭豪爽的他已经答应随我到任何地方去。我会把他带到横眉怒目的潘达菲兰多那儿,把那巨人杀了,重新恢复我那被无理夺取的王国。这件事只要我一开口请求,就可以做到,对这点我的好父亲蒂纳克里奥先知早就预见到了。父亲还用我看不懂的迦勒底文或是希腊文留下了字据,说杀死那个巨人后,骑士若有意同我结婚,我应当毫无异议地同意做他的合法妻子,把我的王国连同我本人一同交给他。”
“怎么样,桑乔朋友,”何生这时说,“你没听到她刚才说的吗?我难道没对你说过吗?你看,咱们是不是已经有了可以掌管的王国,
有了可以娶为妻子的女王?”
“我发誓,”桑乔说,“如果扭断潘达菲兰多的脖子后不同女王结婚,他就是**养的!同样,女王如果不结婚也不是好女王!
女王真漂亮!”
说完桑乔跳跃了两下,显出欣喜若狂的样子,然后拉住多罗特亚那头骡子的缰绳,跪倒在多罗特亚面前,请求她把手伸出来让自己吻一下,表示自己承认她为自己的女王和女主人,接着又千恩万谢地说了一番,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各位大人,”多罗特亚说,“这就是我的故事。现在我要说的就是所有随同我从王国逃出来的人,除了这位大胡子侍从外,已经一个都不剩了,他们都在港口那儿遇到的一场暴风雨中淹死了,只有这位侍从和我靠着两块木板奇迹般地上了岸。你们大概注意到了,我的生活始终充满了奇迹和神秘。如果有些事说得过分或者不准确的话,那就像我刚开始讲时神甫大人说的那样,持续不断的巨大痛苦会损害人的记忆力。”
“但是损害不了我的记忆力,勇敢高贵的公主!”何生说,“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事情,无论有多么严重,多么罕见,我都一定为您效劳。我再次重申我对您的承诺,发誓即使走到天涯海角,我也始终追随您,一直到找到您那凶**敌人。我想靠上帝和我的臂膀,把他那高傲的脑袋割下来,就用这把利剑……现在
我不能再说这是一把利剑了,我的利剑被希内斯·帕萨蒙特拿走了。”
何生嘀咕了这么一句,又接着说下去:
“把巨人的头割掉之后,您又可以过太平日子了,那时候您就可以任意做您想做的任何事情。而我呢,记忆犹存,心向意中人,无意再恋……我不说了,反正我不可能结婚,甚至也不去想结婚的事,哪怕是同天仙美女。”
桑乔觉得主人最后说不想结婚太可恶了。他很生气,提高了嗓门,说:
“我发誓,何生大人,您真是头脑不正常。同这样一位高贵的公主结婚,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您以为每次都能碰到像今天这样的好事吗?难道杜尔西内亚**比她还漂亮?不比她漂亮,一半都不如。我甚至敢说,比起现在您面前的这位公主来,她简直望尘莫及。如果您还心存疑虑,我想当个伯爵也就没什么指望了。您结婚吧,马上结婚吧,我会请求魔鬼让您结婚。您得了这个送上门的王国,当上国王,也该让我当个侯爵或总督,然后您就随便怎么样吧。”
何生听到桑乔竟如此侮辱他的杜尔西内亚,实在忍无可忍,他二话不说,举起长矛打了桑乔两下,把他打倒在地。若不是多罗特亚高喊不要打,桑乔就没命了。
“可恶的乡巴佬,”何生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以为我总让你这么放肆吗?总让你办了错事再饶你吗?休想!你这个无
耻的异己分子,你肯定已经被逐出教会了,否则你怎么敢说天下绝伦的杜尔西内亚的坏话!你这个笨蛋、下人、无赖,如果不是她给我力量,我能打死一只跳蚤吗?你说,你这个爱说闲话的狡诈之徒,如果不是大智大勇的杜尔西内亚通过我的手建立她的功绩,你能想象我们会夺取这个王国,割掉那个巨人的头,让你当伯爵吗?事实确凿,不容置疑。她通过我去拚搏,去取胜,我仰仗她休养生息。你这个流氓、恶棍,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一旦平步青去,受封晋爵,就以诽谤来回报一直扶植你的人呢!”
桑乔被打得晕头转向,并没有完全听清主人对他说的话。不过他还算机灵,从地上爬起来,躲到多罗特亚的坐骑后面,对何生说:
“您说吧,大人,要是您决意不同这位高贵的公主结婚,那么王国肯定就不是您的了。如果是这样,您有什么能赏赐给我呢?我就是抱怨这个。这位女王简直就像从天而降,您赶紧同她结婚吧,然后,您还可以去找我们的杜尔西内亚,在这个世界上,姘居的国王大概是有的。至于她们的相貌,我就不妄言了,不过,要是让我说的话,我觉得两个人都不错,虽然我并没有见过杜尔西内亚夫人。”
“你怎么会没见过呢,无耻的叛徒。”何生说,“你不是刚刚从她那儿给我带信来吗?”
“我是说,我并
没有仔细看她的美貌,”桑乔说,“没能认真看她那些漂亮的部位,只是大体上看了,我觉得还不错。”
“现在我向你道歉,”何生说,“请原谅我对你发脾气。
刚才我一时冲动,按捺不住。”
“我也是,”桑乔说,“一时心血来潮,就想说点什么。而且只要我想说,就非得说出来不可。”
“可也是,”何生说,“你看你总是说,桑乔,喋喋不休,难免……行了,我不说了。”
“那好,”桑乔说,“上帝在天上看得清楚,就让上帝来裁判吧,究竟是谁最坏,是我说的最坏,还是您做的最坏。”
“别再没完了,”多罗特亚说,“桑乔,过去吻你主人的手吧,请他原谅,从今以后,你无论是赞扬还是诅咒什么,都注意点儿,别再说那位托博索夫人的坏话了。我虽然并不认识她,却愿意为她效劳。你相信上帝,肯定会封给你一块领地,你可以在那儿生活得极其优裕。”
桑乔低着头走过去,请求主人把手伸给他。何生很矜持地把手伸出来,待桑乔吻完并为他祝福后,又让桑乔和他往前走一点儿,因为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他谈。桑乔往前赶了几步,何生随后过去,对桑乔说:
“自从你回来后,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有关我让你带的信和你带来的回信之事。现在天赐良机,你别错过这个告诉我好消息的良机。”
“您随便问,”桑乔说,
“我都会应答自如。不过我请求您,我的大人,以后别再那么记仇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桑乔?”何生问。
“我这么说,”桑乔说,“是因为您刚才打我那几下,主要还是由于那天晚上我说了杜尔西内亚的坏话。其实我像对圣物那样热爱她,尊重她,虽然她并不是圣物,这全都因为她是属于您的。”
“你小心点儿,别转话题,桑乔,”何生说,“这会让我不痛快。我原谅你,你要知道人们常说的,‘重新犯罪,重新忏悔’。”
正说着,路上有个“我对此还算满意。你接着讲下去。”何生说,“你到的时候,那个绝世美人正在干什么?肯定是在用金丝银线为我这个钟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