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从东厢房出来,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眼正房的位置,却只瞧见门上挂着的厚重猩红毡帘。
送他出来的丫鬟行了一礼,“老爷慢走!”
江屿回神,快步往外院去了。
吴汐此时正点着午食的菜单子,“水晶肴蹄、清蒸鲈鱼、拔丝山药、干炸响铃、高汤白菜。这些尽够了,江大人和江老太太那边你也打人去问问,到底人家给了银子,咱们也不好怠慢!”
洪升家的点头应是,又说起江家下人平日用灶房打赏大方。
“你们该得的,日后也不必与我说了!只是如今和江家一同住着,告诉底下的小丫鬟近来都安安生生的,不许在客人面前闹笑话失了体面!”
洪升家的忙应了,“姑娘放心,奴婢这就下去紧紧她们的皮!”
外院客房
江屿由周二服侍着解了斗篷,又忍不住想起朝堂上那一摊子烂事!
“今日可有衮州和京里的信?”
周二将斗篷挂好,又将燃着炭火的手炉递给江屿,“回老爷,不曾有人送信,想来是大雪封路耽搁了,亦或是与咱们走岔了!”
江屿捧着手炉,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周二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厮送来的茶盏躬身轻放在几案上。
“老爷喝口热茶暖暖?”
江屿不曾看一眼茶盏,冷声道,“再等三日,若无信送来便安排人快马加鞭回去打探消息!”
周二正要应下,外头传来小厮急切的声音,“老爷,有信到了!老爷!”
不等周二反应过来,江屿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扯开门帘从小厮手里抢过信件!那小厮忙接过江屿的手炉。
只见信封上四个大字“老爷亲启”,江屿的脸色愈难看,将信丢给周二,又回去坐着。
“哎呀!是两位姨娘那边的李妈妈送的信,老爷不瞧瞧?”
江屿摆手,“她们能有什么事?你打开看一遍就是了!有什么要事再报予我!”
往日也有这般情景,周二也不推辞,顾自撕开信封看了起来,只是越看面色越古怪。江屿已经喝了半盏茶,未听见周二回话,看了他一眼,“怎么?”
周二一脸尴尬的将信纸呈给他,“老爷自己看看?”
江屿接过,越看火气越大,“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在小几上,周二吓得噗通一声双腿跪地,“老爷息怒!”
江屿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遍才平息了怒火,“简直,简直是有辱斯文,两个七、八岁的姑娘为了一件大氅竟然能打起来?芳姐儿还,还从马车上滚下去摔断了腿?林姨娘一个妾室竞敢将芸姐儿的牙打掉?”
周二垂着头,嘴角却抽搐了两下,心里想着:岂止,您还忘了说后头冯姨娘和林姨娘打架,两人把对方的脸都抓坏的事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周二只能好言相劝,“老爷,大姑娘、二姑娘年纪还小,做事不妥当还是有的,等年纪大了也便好了!”
江屿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踹他一脚,“滚出去,叫人传话,大姑娘、二姑娘不悌姐妹,妇德不修,回了扬州就开始闭门思过,罚抄《女四书》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林姨娘以下犯上,禁足三个月,罚一年月例;冯姨娘教女无方,罚三个月月例!”
“哎,老爷,奴才这就去!”周二忙爬起来往外跑。
门帘晃荡一下,留下江屿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在屋里。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