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简零猛一用力,瞬间仰起的水柱溅了温蒂一脸。
“唔哇!零哥!”
“噗哈哈……哎我去!”
趁他不注意,温蒂从盆里掬起一捧水,扬了他一身。
“哈哈!”
“好哇,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儿这儿,打不着略略略”
“……”
水滴撒向晴朗的天空,向地面投下几圈模糊的光影。
打打闹闹间,两人把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
“呼~,明明都入秋了,太阳还是这么大啊。”温蒂抹了把鼻尖的汗滴。
“行了,零哥你先回去吧,我把这些收拾收拾。”
“嗯。”简零擦了擦身上的水渍,转身进屋。
屋里,奶奶坐在那把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旧椅子上,戴着老花镜,正一针一线的织着一件毛衣。
看她那仔细劲儿,真像艺术家在雕琢自己伟大的作品呢。
“奶奶,这是给谁织的?”简零看看大小,觉得不像是给温蒂的,也不像是给老人自己的。
“这个啊……”奶奶摘下眼镜,笑眯眯的看向简零。
“是给我那老头子的。”
“这不入秋了嘛,每年秋天,我都会给他织一件新毛衣的。”她眼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不知怎的,那光芒,令简零感到有些许的熟悉。
“……”
“对了,怎么一直没见到您的老伴儿呢?”简零随口扯开了话题。
总感觉,意识中有什么,在有意让他避免与那种“熟悉”过多接触。
“他啊……”老人稍稍浑浊的双眼望向窗外。
那视线,好似能穿透一切阻隔,直至尽头。
而视线的尽头,只有一座孤独的矮山。
“他……在山上呐。”
“……”
简零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温蒂从门外跳进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奶奶,四奶送了袋丝瓜和豆角来,我放外面了。”
“好好~,去玩儿会儿吧,我一会儿去做饭。”奶奶微笑着点点头。
对于这些,简零已经习以为常。
作为同村人,基本绝大多数都是沾亲带故,一起长大,一起老去,邻里乡亲之间情同家人手足,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彼此都真诚以待,相互分享。
“真好呢……”
“要是能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远离斗争……远离阴谋……”
“远离……”
(嗯?)
(我刚刚……在想什么?)
简零忽然感觉有什么似是而非的东西轻微的撩拨了一下他那根精神的丝弦。
但,细寻,又好像,空无一物,怅然若失……
“好嘞。”温蒂往炕上一倒,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