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宛如一粒枣核卡在我的喉咙里。
姜别辞放下了酒杯,漫不经心,且目光沉然的抬起了眼皮,五光十色涌入他的眼中,包括舞台之上的阿蛛。
阿蛛啊的一声尖叫,用双手用力的抱住自己的柔软,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姜别辞已经什么都看见了。
可姜别辞就像视若无物一样,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你遮什么遮!把手拿开!”万守东又一个烟灰缸朝阿蛛砸了过去,然后对着姜别辞呵呵一笑说道“小姜总,醒来的挺是时候啊,虽然你女人在旁边,但你不会要连眼睛都要守身如玉,看都不敢看吧?”
“怎么会?挺美的。”姜别辞眯着眼睛用面无表情的神色,欣赏着阿蛛,阿蛛紧紧的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粒子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蛛面对别人的时候,可以像看着一块块猪肉一样坦然,唯独对姜别辞的目光,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关联。
“小姜总喜欢就好,小美女,你不会介意吧?”万守东的国字脸看着我笑,我这才现他的眼角有一个刀疤,导致一笑起来,笑里藏刀,充满着奸狠。
我现在自己已经喝多了,刚刚看到了姜别辞喝掉了那杯带药的酒,心里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哪里还在乎这些。
更何况,这是阿蛛的工作内容,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阿蛛,我就觉得她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一个有骨气的人被迫委身做一些不体面的工作,我内心的感觉只会是同情,而不是觉得丑恶。
我笑了一下说“怎么会,我觉得她跳的这支舞很好看,很圣洁。”尤其是配上舞台上的金色灯光,阿蛛就像是在降生在滚滚黄沙中的飞天圣女,只是如果她的眼底此时不含着痛苦的泪迹就好了。
“圣洁?”万守东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表子你和我谈什么圣洁?这就是你们同行互炒身价的手段?老子只喜欢俗的,越俗越好,既然小美女觉得这是圣洁,那我接下来让她在舞台上表演自卫,你应该也能接受这种艺术吧?哈哈哈哈。”
万守东说完,站了起来,食指和中指夹着雪茄对着阿蛛一指,道“按老子说的做,我给你砸三十万彩花!”
阿蛛依旧紧紧的抱住自己,她的手腕上绑着透明的彩砂,可是她一点也不蹁跹,我感觉她的十指几乎要在胸口前挖出了十道血痕。
“过了,守东!”
安董拧着眉头话了。
但是此时万守东已经十分在兴头上了,手拍着安董的肩膀说道“安老哥,我知道你高雅,你是有品味的人,但是我就好这一口啊,今天咱们雅俗共赏一下好不好?”
安董起身“要看你自己留在这里看吧,阿辞,我们走!”
这时候刘力扬在一边阴沉着个脸,因为他给我准备的酒被姜别辞给喝了,而姜别辞恰好在这种时候醒来喝了这杯酒,足以让刘力扬怀疑,姜别辞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他的举动,并且喝了这杯酒在侧面告诉刘力扬——他不会把我让出去。
所以安董,也没有停留在这里的兴趣了,更不想看什么低俗表演,来拉低自己的身份。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姜别辞却没有动作。
万守东有点飙的吼道“安老哥,你走可以,但是别辞小兄弟必须要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看!”
说罢他看向姜别辞“小姜总,安老哥是大哥,我得听他的,但是咱俩论资排辈,你得叫我一声哥,你是不是得给我这个面子?你不会这么扫我的兴吧?”
这时候如果安董真的黑了脸,这件事估计就这么一拍而散了,但是这时候他却没有说话来压制万守东了。
毕竟一个小团体里,只有老二老三不对付,老大才能高枕无忧,这是对安董有利的局面。
姜别辞笑了一下,说“我再加二十万,凑个整数,今天第一次和万大少见面,我怎么能不让自己的大哥玩的尽兴呢。”说完才站起来的,对安董好言好语的说“老大哥,看完表演我们再走吧,今天喝酒没让各位尽兴,我已经够过意不去了,就当一起陪陪万大少?”
刘力扬也附和“是的老大哥,我看万大少已经喝多了,酒劲上来了,不依着他按他的脾气估计今天得没完了,一个表演,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吧!万守东,我下次真的再也不敢让你喝酒了。”安董再度坐下。
“哈哈哈!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他妈的给老子摸!”
万守东又大骂一句。
“你出去等我。”姜别辞对我说道。
我刚摇摆着身子想要走出去,就被万守东绕过安董伸出胳膊将我的肩膀按了下来。
“全都给我看,一个都别想走!既然如今咱们都成了一伙人,大家的品味就得一致。这叫书同文,车同轨,以后都是一个沟里的蚂蚱,谁都别想跳下船!”
万守东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手,就像是千斤坠一样,压的我骨头都快要碎裂。
我点着头,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晕了,音乐加大,几乎击穿了房顶,迷迷糊糊间,我看到阿蛛似抛下一切的甩起了自己身上的彩带,如同弹奏琵琶一样,弹奏着自己。
我晕倒了下去,望着天花板只感觉天旋地转,而姜别辞坚毅分明的下颌线,此刻就好像道道城墙一样树立在我们彼此之间。
原来以为了解他一些了,可现在才现他像云谲波诡五彩斑斓的稠雾,里面到底是僧还是妖,看不清明。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整个人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从悬崖下掉下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