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忱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尽量挡住自己所有的皮肤。
除了胳膊之外,都被包裹在被子之下。
他缩到了墙角,闭上眼睛。
今天就是死了,也绝对不能从了这个女流氓。
门外,“女流氓”姜穗毫不知情。
她倒好了热水,地毯式地开始搜索洗水和沐浴露。
她忽然想到眼下的年代,在这村子里,这些东西都是奢侈品的存在。
姜穗有些崩溃。
一番搜寻无果,只找到了茶枯粉和皂角。
姜穗蹲在墙角边,要不是仅有的一点公德心束缚着她,在半夜里她必然会出土拨鼠的尖叫。
“老天啊,我再也不会管你叫爷了,因为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成孙子。”
这是什么破地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旁边还有个处心积虑想要弄死她的。
姜穗欲哭无泪,看着自己手上孤零零的原始材料,决定站起身来,重新面对。
却在她扭头看到对面墙上贴着的碎了三处的镜子当中,拼拼凑凑地看出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打了结的头,几乎都能够炒菜的头油,粗糙的皮肤,黝黑的脸蛋,脖子和脸的交界处都快成车轴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甲缝里的泥让她有些窒息。
“呼~”
姜穗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
医生的无菌职业病在这一刻全面爆。
她用了平生最快的度,把茶枯粉用纱布包好扎紧,把一盆子热水端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晚上的温度低,即便没有风,在她脱衣服的那一刻,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嚏——”
打出一个喷嚏,鼻子才终于好受了一些。
姜穗撩起一捧热水,热乎乎地洒在身上,她觉得自己又活了。
她手上用力搓着身体,一道道粗粒的污垢被搓下来,皮肤也有些微微的泛红。
不过看着盆里洗掉了的那些污泥,姜穗有些嫌弃地抖了抖。
洗完这次的澡,她上秤估计都得减两斤。
等到她全身都洗了一遍,借着月色,盆子里的水已经不能直视了。
姜穗早就料到一遍洗不干净,旁边的桶里还有新的热水。
这个时候不加一点凉水,重新倒在盆子里用着刚好。
身上的泥垢洗干净,她搓揉着茶枯粉,盆子里很快就出现了绵密的泡沫。
姜穗看到这泡沫整个人都觉得得救了。
她开始轻轻地揉搓着头,丝一点点被捋顺。
洗了一次澡,她不知道被冻得起了多少鸡皮疙瘩。
在这里洗澡太不方便了,还是要想个办法搞个简易的洗澡间。
屋子里,宋司忱一直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可是人有三急,宋司忱实在忍不住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哪怕冒着撞上姜穗的风险,也不得不起身去茅房。
男人下床穿上了鞋,隐约听到盆子重重放地上的声音,可眼下顾不得其他。
姜穗正擦干净了身上的水,拧干毛巾。
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盆里的水刚倒完。
她关上偏房的门从里面出来,拿毛巾擦拭着头。
尾落下的水滴在她胸前的布料上氤氲出一圈一圈痕迹。
她刚到正房门口,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抬眸,姜穗正好撞进宋司忱深邃的黑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