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附也随他犟,这么多年下来,他早习惯了钱程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要不是对这人够了解,真会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症。
一碗馄饨的量本就不多,刘子附随便扒拉两口也就吃完了,他也没去等钱程,家里客房早被他住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基本算是半个刘家人,根本不需要客气。
于是刘子附洗完澡下楼的时候,钱程已经将餐厅给收拾干净了,垃圾都规整好了放在厨房的墙角。
他将一个袋子扔向钱程,钱程个子高,手往上一抬就接到了。
“你上次留下的睡衣和内裤,自己换下来记得洗了啊,李阿姨这几天不在,没人给你洗!”
钱程看着袋子里熟悉的衣物,上面是和刘子附身上相同的味道,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解释道,“我上次真洗了,就是忘记晾了,阿姨就以为我没戏,又给洗了一遍。”
刘子附白了他一眼,转身往楼上走,边走边叮嘱道,“我要睡了,今天你就在一楼的洗手间洗吧,记得早点睡,明天提前去工地转一圈。”
看着刘子附消瘦的背影,钱程有些晃神。
明明那个家伙吃得不少,却怎么都不长肉,他前些年暗搓搓投喂了很多,也还是不见胖,要不是这两年刘子附频繁往外地跑,他还得继续投喂。
在钱程的眼里,刘子附始终都是那个比阳光还耀眼的男孩,即便两人之间有层尴尬的关系,也不影响他时刻都想靠近光。
只是那个家伙心里藏的事太多,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过只窥探了皮毛,更多的,被那人掩得严严实实。
至于那个藏在他心里的人,钱程还不确定是谁,。
可就算确定了又能怎样,一个埋在心里过十年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取代的。
就好比他自己,以及那束光。
白雨大早上赶来工地的时候,易坤先生和刘子附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见到他的时候,易坤先生只高深地点头笑了笑,然后就走出了工地。
他问落在后面的刘子附,“这就可以开工了?”
刘子附得意地笑道,“你要相信我师傅,他可不是虚有其名,说什么时候完事就什么时候完事,接下来你们正常施工就行了,不过还是得注意安全,人为因素我们可就管不着了。”
其实到现在白雨都不知道他们解决了什么,他有些吃不准地问道,“可是,你们不是说下面埋着东西吗?那东西呢?”
总不能看不见的给解决了,留下那些看得见的在原地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什么项目都害怕挖出东西,毕竟那是要上报有关部门的,运气好,处理几天运走继续开工,运气不好,这项目估计就得黄。
刘子附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搞懂白雨这是什么意思。
他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昨天雨停之后就有相关部门来处理过现场了,是我师傅找的人,你放心,这事不会被传出去的,不影响你们项目后续的展。”
白雨有些懵,这应该是他这个项目经理处理的事,原本他还头疼要怎么跟老板报备这件事,毕竟一旦事情传开了,肯定会对项目有负面影响。
万万没想到,他觉得不怎么靠谱的师徒俩,竟然直接将他的后续麻烦给解决了。
白雨尴尬得嘴角直抽,这要他怎么感谢才好,他想去握个手吧,好像更尴尬。
看出白雨的不自在,刘子附好笑地耸耸肩,越过他往项目大门走去,边走边调侃道,“我们可是收费的,你回去申请茶水费吧,给多给少都是个缘,钱货两讫就行!”
刘子附的随意倒是让白雨轻松了不少,请风水先生本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三天前他的领导就说过,只要事情能处理妥了,多少钱都给。
毕竟后续项目起来了,多少倍都能赚回来。
见刘子附潇洒地离开,他叫来包工头了解情况,这才确定,当初挖到的那堆东西已经不见了。
易坤先生在南城的名声响,本地人都知道,但是却很少有人晓得,他在上面还有这么靠谱的关系。
在他们眼中这么大的麻烦,对方一晚上就给悄悄处理了。
眼下麻烦事解决了,包工头就开始着包车去接工人上工,而白雨的忙碌也正式开始了。
做项目的一旦忙起来,家里也就是个睡觉的地儿,要不是他们当初房子就租在市区,距离上班地点近,白雨可能直接就跟工人们住了。
他不像包工头,要天天泡在项目上,他也不是只接手这一个项目,只是刚调来南城,要先熟悉一段时间再接别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