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斜了崔子玉一眼,不屑地说,“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狐狸啊?也就这只猫能看见咱们,他现在从里面出来都不知道这屋里多了俩鬼!”
崔子玉不是不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他还当孙齐是以前的白术,而当年白术有多精明他是见识过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轻叹一声走到沙旁坐下,伸手撸着猫问道,“那东西给他有用吗?别废了一早上的功夫,最后一点效果都没有。”
孟婆仰躺在沙上,出一声惬意的喟叹,语气肯定地回说,“放心吧,那是他唯一的寄托,里面藏着他所有的执念。”
崔子玉没见过孟婆说的那个东西,但他知道白术死前找孟婆索取了他应得的回报。
整个地府,敢随意给出承诺的只有孟婆,当初她和白术不知如何避开那位达成的协议,白术自请入无间狱,孟婆许他一个承诺。
加上当年白术牺牲自己半条命困住了天道,协助地府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孟婆代表地府又欠了他一次人情。
白术所求势必只为那人,但他们具体是如何筹谋的,崔子玉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孟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崔子玉好奇地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大人那边我瞧着很难恢复啊!”
孟婆伸了个懒腰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道,“你还盼着大人恢复呢?别做梦了,能保他不死已经废了我不少心血了,要不是狐狸拿出一半的命魂,我最多只能保大人再活个十年八载,更多我是挤也挤不出来了。”
洗手间的门应声打开,客厅里隐匿身形的二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却见孙齐裹着个浴巾一脸郁闷地走了出来。
孟婆眼神瞟向阳台,轻嗤了一声嫌弃道,“果然时代变了,狐狸更甚从前了。”
崔子玉见孟婆撇过脸,憋着笑不吱声,只盯着孙齐的手看。
孙齐手里握着的东西只露出一点白色,瞧不清到底是个什么。
“别看了,那东西只对他有用,只要确保他将这东西贴身放着就行。”
孟婆见崔子玉一直盯着孙齐看,话语里充斥着鄙夷。
孙齐压根不知道自己家里多了两尊神,要是知道,打死他也不会裹着个浴巾就出来晃。
只怪那个黑黢黢的东西太脏,他冲洗了老半天才剥掉外面那层黑土,而他自己也脏得不得不立马冲个澡。
没提前准备换洗衣服,他就只能裹着浴巾回卧室换。
也幸亏他裹了浴巾,不然孟婆估计要炸了。
崔子玉跟着孙齐进了卧室,见他将手里的东西随意丢在床上,这才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一只缚灵绳系着的小陶埙。
这东西他好像在白术身上见过,应该只捎带了一眼,所以只是有点印象。
他转身问客厅里的孟婆,“这陶埙是什么来头?怎么还用缚灵绳系着?”
缚灵绳可是个宝贝,不仅自身不易损坏,就连它串绑的东西也能很好的保存原貌。
孟婆艳羡地叹了一声解释道,“绳子是敖虞那个老家伙给他的,老不死的好东西可真多,有机会老娘也去讨点。”
敖虞崔子玉是知道的,他手里拿出任何好东西崔子玉都不觉得稀奇,毕竟是世间唯一还存活的大妖,而白术和敖虞有着两千多年的情谊,他们之间更有着旁人难以取代的羁绊。
崔子玉又看了眼床上的陶埙,轻啧一声感慨道,“小狐狸是真爱惜这东西,大人给的吧。”
这不是问句,崔子玉确信陶埙一定是那位给白术的,不然他不会如此宝贝,孟婆也不会说那是他唯一的寄托。
地府的神官不能操控凡人,或者说任何神原则上都不能左右凡人的行为,所以他们只能等,看看孙齐有没有将陶埙贴身放着,如果没有,他们还得推波助澜。
只是孟婆万万没料到,转世后的白术竟能耐着性子,除了吃饭上厕所,就只有工作。
白术以前的性子还算稳重,可也没见他除了睡觉外,长时间干过别的事。
当然,跟在那位身后不算。
直至孟婆无聊到睡了一觉醒来,孙齐还在卧室里敲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