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从主卧出来的时候,孟婆和崔子玉已经等候多时。
一开始他们只是对半夜客厅里生的事感到不可思议,可八卦着八卦着,孟婆就现了不对劲。
而正因如此,她才拉着崔子玉坐在客厅里等着赫胥睡醒。
她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直到黑猫的身影从卧室里面的门把手上轻轻跃下,孟婆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而她也是毫不意外地哀叹出声。
赫胥一出门便听到了女鬼的叹息,顿时将刚睡饱的愉悦心情吓了个没影。
他跳上茶几怨念地问道,“一大早这么丧,你晦气谁呢?”
孟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恹恹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崔子玉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他向眼前的黑猫解释道,“我们以为您的封印解除了,不过看样子是我们想多了。”
赫胥这才想起来,托了某个疯子的福,夜里他们不仅触碰到了,甚至还睡在了一个枕头上。
他看了眼自己依旧毛茸茸的身体,出一阵既尴尬又无奈的笑声。
孟婆认命地叹了口气,仰躺在沙上嘟囔道,“看样子,还是要等他彻底接纳了过去的自己才行,不然始终算不得完整。”
听着孟婆的意思,赫胥想起夜里那个难缠又别扭的家伙,问出了一个困扰他半宿的问题。
“白术死后,是不是还残存着什么遗怨?”
崔子玉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就将目光转向了孟婆,而赫胥看见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也跟着将视线转了过去。
只见孟婆原本晃动的二郎腿已经垂了下去,仰躺的姿势也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僵持了差不多一分钟,孟婆实在是挺不住了,她将上半身缓缓掰正,交叠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满脸心虚地看向盯着自己的一人一猫。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我从他遗体里找到的,我就想着将来肯定用得上,就给留了下来。”
赫胥并不知道“那东西”是哪个东西,好在不用他问,崔子玉便给他解了惑。
只听崔子玉无奈地解释道,“就是那个红绳系着的陶埙,那是您以前送给狐狸的东西,孟婆认为里面藏着他对您的执念,想着送回到孙齐手里,尝试帮他唤醒前世的记忆。只是,孟婆将那东西埋在忘川彼岸的三生石下数百年,想借着三生石的牵引,帮来世的狐狸早日遇见您。”
孟婆其实也挺委屈的,她确实是好意,当初那个陶埙是被狐狸的尸体牢牢抱在怀里的,不用猜也知道那东西对他有多重要,后来他们想办法让孙齐以购买的形式拿了回去,也算是正规途径将那份执念还给了物主。
不知是不是崔子玉的乌鸦嘴太碎,陶埙真被忘川水给泡出了问题。
虽说还不能确定孙齐的异样是那陶埙导致的,但就从思思对夜里那离奇一幕的描述,以及刚刚赫胥的疑问,孟婆觉得,这事也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陶埙赫胥是记得的,也知道孙齐出国的时候连带着骨珠一起给带了出去,可谁都不清楚陶埙里有没有藏着别的什么,都没太当回事。
然而就孙齐回来这一天都不到的时间里,白术的意识接连两次占据了主导,这不得不让赫胥怀疑,是不是孙齐在不经意间释放出了白术残存于世的某些怨念。
对于白术那还未揭秘的某层身份,孟婆虽然对此仍有一些不快,但就事论事,她并不认为白术未消的执念会做出对赫胥不利的事。
故此,孟婆很认真地向赫胥保证道,“就算真是他的执念缠上了孙齐,他也不会对您,或是对孙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