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打牌的座次一直都是固定的,孙齐和崔子玉对面坐着,赫胥在孙齐的右边位置。
这么坐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两个不太会玩的分开,省得相互攀咬甚至是吵起来。
孙齐这会儿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赫胥就变了回来。
三人打完一轮洗牌继续,谁都没打算开口解释,孙齐不知道的太多,让他们自己一件件说出来,这牌也不用打了。
他们默契地选择等孙齐主动问,他们只管回答就行。
这样不耽误打牌,也不浪费孙齐的时间去听他没兴趣的事。
孙齐第一次在自己家感到局促,他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才能显得自然又不失礼。
不敢直接盯着身旁的人看,他只能在三人之间一圈一圈地环视,一个都不落下,只是停留在那人身上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得要长那么几秒。
他这点小动作,在场三人不过是看破不说破,更多的还是懒得搭理,毕竟打牌比拆台好玩。
只是被盯得久了,换谁都会不舒服。
赫胥手法生疏地捻开刚到手的牌,一边理牌一边无奈地对身旁的人抱怨道,“看够了没?他们不是说我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吗?”
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但孟婆说了,跟他失忆之前差得不大,最多就是又成熟了一点。
赫胥觉得自己一直都很成熟,可当孟婆告知他以前做了几千年的小孩,多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孙齐本来就是偷偷看的,这会儿被赫胥当面拆穿,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他迅收回视线,很想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另一边的孟婆面上很认真的在理牌,耳朵却是一直竖着的。
她不用看也知道孙齐这会儿有多尴尬,想了想还是决定出言帮他解围,只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调侃。
“他想看您就让他看呗,这都两年多没见了,指不定是不记得了呢!”
这一轮崔子玉是地主,他抽出一张单牌丢在桌面,抬眼就看到孙齐恶狠狠地剜了孟婆一眼。
他浅浅勾唇,语气平淡地说,“想问什么你就问,天亮我们就离开,往后你想知道什么就只能问大人了。”
言外之意是,你也可以等我们走了单独跟赫胥聊。
孙齐不傻,当然听出了崔子玉的话外音,不过他在意的却是,“你们要走了?”
孟婆压了崔子玉的牌,头也不抬地回道,“是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剩下的还得回地府办。”
孙齐细品孟婆的话,满脸狐疑地看向赫胥。
这次是大大方方地看,倒是没了那些心思,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往卧室走去。
三人齐齐看向他的背影,见他消失在门口,又相互看了几眼,没说什么,继续埋头打牌。
有些事不是非要听人说才能道出结果,自己找也是能找到的。
孙齐回了卧室,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书桌上的东西。
镇纸和信纸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想到赫胥那张脸,他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那张纸。
纸上没有新增半个字,除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点。
孙齐盯着那个多出来的点,眉心拧成一个川,那不是他留下的,外面三个人也不会动他的东西,所以只能是白术。
他看向床头柜的抽屉,中间一层是他放陶埙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怕是已经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