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雷笑道“好,与我一同拼杀一阵,先坐实了他暴力抗法的罪名,再光明正大地抄检云起山庄。”
云播雨听了二人的对话,恨声道“我原本没有杀人的想法,可你们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拔剑指挥众庄客冲杀过去,二人赤手空拳与如狼似虎的庄客们混战在一起。霍雷近身搏斗确是一把好手,但凡挨近他周身的庄客,过不了十几招,尽皆捂住要害倒地呻吟不起,妙弋以掌劈翻几人,夺下一根铁棒,耍起一路精妙的混元棒法,这棒法俗称一棒一条痕,被击中的庄客无不惨叫着跳脱出棒击范围。
云播雨见识了他二人的武学造诣,眼看他的人逐渐落入下风,便吩咐手下道“不知他们是否有帮手在外策应,你传我令去,将屯集在庄后的土货运往河间老宅暂寄。”
那手下刚去不多时,又慌里慌张折返来,结结巴巴地报道“庄主,大。。。。。。大事不好。。。。。。庄后守卫都往这边逃过来了,咱们好像被官兵包围了!”
云播雨大惊失色,抬脚便往庄后赶,果见被甲执兵的官军们正追捕着一众四散逃亡的庄客往前院而来。他身旁犹跟着两三个亲信庄客,都撺掇着他快些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道“好,咱们往漠北去,先躲过这一阵,再做计较。”
亲信庄客簇拥着云播雨往侧门急走,却被从天而降的居放拦截住去路,庄客们只得硬着头皮迎战,云播雨趁乱转身摸回了卧房,他那躲在碧纱橱后的小妾见了他,才敢走出来,他哪里有空搭理小妾,手忙脚乱地从隐蔽的橱柜内取出宝箱,将箱内珍宝尽数倒在宽大的桌布上,系扎紧实背缚在肩后。那娇滴滴的小妾一把拉住他手臂,道“老爷,你可别抛下我呀,你要回河间也得带上我。”
云播雨赶着脱身,本就不打算带她同行,见她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极是碍手碍脚,拂袖将她推倒,道“河间你不能去,大奶奶厉害得很,容你不下。你是个女人,官府不会同你过不去,等风头一过,我就回来找你。”
小妾紧抱着他的腿,死活也不松手,哭道“官府一旦查出我是你的妾室,必定将我下了大狱,我便再无出头之日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云播雨被纠缠的不胜其烦,心生恶念,两手箍紧她的头,施力一拧,可怜这如花似玉,柳弱花娇的小妾霎时脖颈折断,一命呜呼了。
他对那瘫软在地的小妾阴毒地道“是你说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多谢你提醒了我,你若被官府擒了,定会供出我所有罪行,我岂能留你?”
他环视着房内诸多的奇珍异宝,虽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妙弋和霍雷打散庄客后与官兵们会聚一处,妙弋远远竟见居放也在,便知朱棣来了保定府,她与居放相视点头算作问候,霍雷不知内情,问官兵道“你们来的竟这样快。”
那官兵回道“霍大人,燕王殿下驾临府衙,殿下好像早知云起山庄是暗通残元私商的老巢,特调动我等来云起山庄襄助大人。如今,殿下和知府大人都来了山庄,现在恐怕已到了庄门口了。”
霍雷豁然顿悟,转问妙弋道“徐大人,你是去拜见燕王还是同我一道追缉云播雨?”
妙弋道“只有抓住了贼才能对殿下有所交代,我同你一起。”
居放虽不甚明白她为何说出给殿下以交代的话,还是出言劝阻道“殿下正着急寻公子,公子还是快去面见吧。追踪贼的事,还有我呢。”
事不宜迟,霍雷与居放领众搜索而去,自有护卫引着妙弋往庄外去见燕王。
妙弋因擅自留书离开北平府,本就心虚,她都能想象得到燕王见了她会是怎样的火冒三丈,说不定还会对她恶语相向,她脚步瞬间慢了下来,对那引路的护卫道“我突然想起落了东西在庄内,我去去就来。”
那护卫不敢相拦,轻功又不及妙弋,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再不见了踪影。
俗话说狡兔三窟,云播雨在密道中躲藏了一阵,听着外面风声渐平,便悄悄从直通庄外的密道出口探出了头。
妙弋原本打算探探霍雷是否已擒住云播雨,不想却巧合地在庄外的土丘上看见了那云庄主鬼鬼祟祟出逃的背影,她当即点踏着身旁盘曲嶙峋的枝干,跃上郁郁苍苍的树冠,将身埋伏在浓密的枝叶间,顺手摘下树上半生不熟的青涩果实,朝他头顶掷下。
云播雨凭白挨了这一击,惊了一跳,左顾右盼不见半个人影,正想拔腿离开,两腿关节与穴位处又连遭数下重击,顷刻间扑倒在地,这一跌不打紧,背后包裹瞬间散开,流光溢彩的异宝奇珍撒落了一地。他顾不得逃命,跪在地下将他视若生命的宝贝往桌布中揽聚着。
妙弋见他如此贪财,有意戏弄他,对准他手腕又连续投射去数枚坚硬的青果,他疼的呲牙咧嘴,却也大致弄清了偷袭之人蔽身的大致方位。他偷手拣起一枚果子,反手朝树梢方向打去,妙弋已有防备,侧身躲过一击。她自知已暴露了踪迹,便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立在他面前,笑着道“云庄主遁逃的本事不小啊,官兵们竟没有追上来。”
云播雨虽恨她,却担忧大批追兵随时赶到,便从布包中随手取出两样宝贝,托在掌中,对妙弋谄笑道“徐兄弟,这个给你,求你别再与我为难,放我一条生路吧。”
妙弋调笑道“才舍得给我这么点儿好处?我现在随便吼上一嗓子,官兵可就都被我招来了。”
云播雨以为她也是贪夫徇利之人,遂将收裹好的包袱敞开一道口子,朝地下倒出近一半的珍宝,道“这些都是你的了。总得给我留点儿吧,家底都被你们抄没了。”
妙弋嗤笑一声,道“你的家底恐怕不止云起山庄这些,这样吧,你把你的同伙还有如何与残元势力接洽的事如实告诉我,我便不拦你了。”
云播雨没想到她目的明确,并不为眼前私利,可他却也不肯将机密之事泄露给她,往后东山再起还要仰仗蒙古人的势力哪。此时,已能听到追兵纷杂的喊话声与脚步声,他顿时失颜失色,挤出狠话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吧,我若信了你岂不得束手就擒!俗话说穷寇莫追,你不与我方便,我便与你来个鱼死网破!”
瞬间他已将手中包裹抛砸向妙弋,趁她闪避之时,腾开两手从腰后摸出几把飞镖,朝她甩出左手拈取的三把镖,这三镖直飞向她头胸腹三处要害,她灵敏地伏地滚身躲开,不待她稳住身,他右手的三把飞镖亦脱手飞出,这三镖乃是回旋镖,威力远胜过前三镖。云播雨料定她若有幸躲开这三镖的头一遭攻势,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飞镖回旋的攻袭,他使这脱手镖几十年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
妙弋一眼瞄到他出镖的姿势与力度便知这三镖非比寻常,可她因惯性来不及稳住身形,再想躲开回旋命中的三镖恐怕不易,正计算着对策,从她身后飞来迅疾的三枚流星镖,铛铛铛三声响,不偏不倚正打中那三只飞镖,六镖应声俱落。居放现身挡在妙弋身前,朝云播雨怒目圆瞪,说道“正巧我也用镖,就叫你这汉贼试试我这鬼影流星镖的厉害!”
居放从袖中抖出流星镖,一脚在前刚扎好架势,霍雷也率众赶到,居放便收了势,守卫在妙弋身旁,只看着霍雷和众军汉一哄而上缉捕撒腿逃窜的私商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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