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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告祭尊亲妙弋复血仇(第2页)

吕姮阴沉一笑,挺直了脊背,道“没有大宗正院审证,更无任何实质线索佐证,本宫纵有万般不是,你也毫无办法。”说罢她返身对镜,一边抬手整理起鬓,慢慢挽束髻,一边继续道“可怜我的允炆,想做个本本份份的守成之君也是奢望……”她在镜中望向妙弋,阴森森地道“老天还真是不公,你不过一介藩王妃,却处处要来压本宫一头,从前如此,而今亦是……好吧,你赢了,可你休想借史官之笔罗织罪名强加与本宫。”

吕姮一手半绾起高髻,另一手作势在妆台台面上摸索,她假意四下看寻后,忽而弯腰捡拾地上的长簪,似要往间簪插,可突然间,她手中簪头偏离方向,直冲妙弋胸前猛地刺去。

眨眼工夫,早有防备的天澈已从妙弋身后闪出,同时掣出尚未归鞘的利剑,在那簪尖将及妙弋心口前,深深贯入吕姮腹腔。

“洛儿,住手!”妙弋喊话不及,眼睁睁看着天澈抽剑退身,吕姮捂住腹心痛苦倒地。

妙弋深怕她就这么死去,再无法追究她的罪责,急命盈月去传太医。吕姮扭曲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抬眼看向妙弋,咬着牙关道“徐妙弋,多谢你的随行护卫……给了本宫一个痛快……”

天澈这才明白吕姮一心求死的本意,他望见王妃无望的眼神,满心愧歉却无补于事,“不能便宜你这毒妇,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说话间,他执剑又朝已倒地的吕姮身上挥去,妙弋出手按下他握剑的手腕,道“不可!是非黑白终有定论,她想以死来逃避罪责,我必不会让她一了百了。”

报仇却不得雪恨,便如骨鲠在喉,偏在此时有内官送来皇后受册冠服,又句句话不离隔日的立后典礼诸事,妙弋根本无心顾及,回拒了内官,退还了后服,轻车简从出了宫禁。

朱棣下朝后即得内官来报王妃动向,本欲亲自出宫去寻,却被内臣以国事为由羁绊住脚步,只好传来三个儿子,令他们因势利导,一同劝谏母妃受封。

却说妙弋离宫,先后去往父母双亲合葬墓冢,先师易扶风与书院诸名士埋骨的石山凭吊祭扫,直到傍晚时分才踏上归程。途经玄武湖附近街市时,有渔民售卖活鱼鲜虾,她步下马车,挑选了条肥美的鳜鱼带去魏国公府,亲自下厨做出一锅香气四溢的鱼羹。

卿宁听闻王妃回了国公府,不敢怠慢,领了儿女们候在灶房外。妙弋出灶间见着嫡亲的侄儿侄女们,心中颇感安慰,又向卿宁问道“魏国公近况如何?”

卿宁如实道“自打燕王……不……自打陛下率燕军入京以来,辉祖便困守宗祠至今,几乎日日都有从前的故友挚交登门劝降,可辉祖一概不见,誓死不肯背叛建文帝。”

妙弋叹道“他这是要忠臣不事二主。”

卿宁拉着眉清目朗,彬彬文质的长子徐钦在妙弋跟前长跪不起,恳托道“长姐,辉祖这般固执己见,换作其他公卿,早被革职拿问,株连九族了。卿宁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只是无法改变夫君心意,求长姐照拂辉祖的儿子,带他离开魏国公府。”

妙弋扶起弟媳和侄儿,沉思道“我是钦儿的姑母,自然不会袖手不理,不过,待我先去见过他父亲,再来决定他是走是留。”

外间重兵看守,内堂仍香火缭绕的徐氏宗祠中,辉祖正跪在父母先人牌位前拜忏。他闻得堂外动静回身察看,却是久别未见的长姐,此时的长姐犹以王妃服饰现身,可见她尚未受永乐帝册封为后。

妙弋望着眼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弟弟,只觉忧心不安。见他神情冷漠,既不起身也不言语,便行到他身侧,面朝父母牌位行礼跪拜。

辉祖见状,冷言冷语道“这里是徐氏祠堂,你既归附燕贼,不必再回来行此大礼。”

妙弋依然故我,直至礼毕才回道“你非要与我针锋相对吗?我来,是要告诉你,父亲的大仇已报。”

辉祖怔住,原本被阴霾笼罩的双目透过那么一瞬澈亮,他侧看着长姐,道“你杀了太后?也对,朱棣那反贼篡位成功,诛尽异党,你乐得背倚大树好乘凉,自然没什么不敢做,不能做的。过不了多久,你也该配合那燕贼,接受册封成为他永乐朝的皇后了吧……”

妙弋并不答话,起身敬过香,转回他身畔,语带薄怒道“你一口一个燕贼,骂够了没有?若不是你,我不会那么快明白他现下的处境,你说的对,我会配合他,支持他,你们所有人反对他又何妨?我偏要同他一条阵线。”

辉祖听罢摇头轻笑,似在意料之中。妙弋走近他,又以和缓的口吻道“允恭,天命有定,顺势奋争,你何必如此执拗,随我走吧。”

辉祖太久未曾听到长姐这般唤他,愣神片刻道“长姐,人各有志,我只想每日陪伴双亲,晨参暮礼,了此残生。”

“可你是魏国公,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你的子嗣后代着想吧。”妙弋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辉祖仍旧跪坐着,一副一无所求的样子,闭目道“我只愿忠孝两全,其他的,也顾不了许多了。长姐,往后莫再提起允恭之名,不可犯了建文帝名讳大忌。”

妙弋明白再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忍住悲泪,强颜微笑道“今日路过玄武湖,想着你爱吃鱼羹,便带回只新鲜的鳜鱼,给你做了锅鳜鱼羹,我叫盈月送进来,你趁热吃。”

她朝大门处一抬手,静候多时的盈月便捧着食盒走入堂内。妙弋挽袖从罐锅中盛了碗冒着热气鱼羹端在辉祖面前。他揣着手尚在犹豫,妙弋道“在担心什么?陛下并未授意我毒害建文旧臣,这就是碗普通的鱼羹,而非鸩汤。”

辉祖哪里是担心遭受毒害,不过因这一碗飘香的鱼羹,被拉回到过往美好的回忆之中。经长姐言语一激,他伸手接过羹碗,舀起一匙大口喝下,不客气地道“这味道,虽不及玄武湖畔安婆婆做的可口,却也还未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妙弋静静看着他吃光整碗鱼羹,面上现出慰藉的笑容。

高炽同两个弟弟一道追寻至魏国公府,正遇着母妃在花厅与一众徐氏子弟训话。妙弋见三子忽至,叫他们入座与表姐弟们一同聆训。只听她谆谆向众子侄道“魏国公忠君守礼,刚正不阿,对建文帝饱含知遇之感,因此不肯再择良木,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我会向陛下转达魏国公对父母长期守服丧事的意愿。钦儿正值志学之年,就跟在高炽身边学习历练,切莫辜负了大好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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