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只是觉得,年羹尧而今已不是年大将军,竟还如此放肆,实在有失礼数。”
曹琴默故作惋惜道“可惜只是请了两个太医,事情太小,若要闹大了,只怕年羹尧讨不到好果子吃。”
“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翊坤宫那位,最是在意自家兄长,若是见到自家兄长受罚,必定自乱阵脚,到时候说不准仗着宠爱,还要同皇上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乌拉那拉雯若看向皇后,皇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此说来,此事倒是有些意思。
“一哭二闹三上吊?”乌拉那拉雯若手里的杯盖轻轻碰着杯盏,“嫔妾瞧着,皇上为人宽厚,最是怜香惜玉,只怕皇贵妃闹一闹,皇上便妥协了,连惩罚也不降了。”
曹琴默艳羡般,轻叹一声,给乌拉那拉雯若先送出一顶高帽,“皇上宽厚,无非是妹妹得宠的缘故,姐姐不得宠,所以见到的皇上除了庄重,便只有威仪。”
又道“年氏也算得宠,若是寻常闹一闹,皇上便也依了,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便是犯了皇上的忌讳,皇上最讨厌没有分寸感的人,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后道“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年羹尧是前朝中人,年氏是后宫中人,皇上最不喜欢后宫干政。”
曹琴默忙附和“正是呢。”
乌拉那拉雯若对曹琴默的警惕性非常高,她摇头道“可年氏并不像没有分寸之人。”
“妹妹有所不知,年氏只有在皇上宠爱她的时候,格外有分寸感,若是皇上的心思不在她这里,她便立刻慌了神。”曹琴默笑道“昨夜便是最好的例子。”
乌拉那拉雯若“你是说新人受罚的事?那不是敬贵妃和煦妃的意思吗?”
曹琴默“年氏立意要在皇上心中博一个贤良的名声,明明瞧不惯新人,却还要笑着往皇上身边送,处罚新人这样恶毒的事情,自然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来。”
“妹妹早听闻曹姐姐聪慧,想来要将这事情闹大,也不难。”
鱼儿上钩了。
曹琴默不解道“做姐姐的愚钝,妹妹这话,姐姐我实在是听不懂呢。”
“姐姐是不懂,还是怕……连累某人?”
乌拉那拉雯若说起“某人”,刻意抬起眼皮,瞧了曹琴默一眼。
皇后也变得警惕起来。
“妹妹果然聪慧。”曹琴默捏着帕子,不疾不徐道“姐姐我确实怕闹大了连累到……皇后娘娘。”
这显然是个借口,还是非常拙劣的借口。
乌拉那拉雯若才不会轻易被她骗,“哦?此事与皇后娘娘有何关系?”
“此事若想要闹大,无非就是皇上、太后、皇后突急、咳,临时需要太医而找不到太医,然后让后宫妃嫔轮流侍疾,这样大家便都知道年羹尧做了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知道的人多了,消息传起来便更快,朝中言官苦年羹尧已久,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要说起与皇后娘娘的关系,皇上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太医,便只有太后和皇后,若是太后,太医院还有别的当值太医,可若是皇后娘娘,那专门照看太后娘娘的太医自然是动不得……”
曹琴默说到这里,故意停顿。
她瞧见皇后心如明镜、雯贵人似乎也清楚了,便将话锋一转,颇为难道“不过这法子于大局虽有利,于皇后娘娘却无半分益处,时而方才姐姐才显得格外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