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夏刈带来消息,昨夜皇贵妃去御药房拿药,叫人误以为自己有恙,今日天不亮,碧桐书院有人回宫传话,太后即刻摆驾圆明园。
而就在太后出宫没多久,宫中便有人快马赶往景陵。
以皇帝的性子,实在没法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他这会子装病,就是想看看太后这群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外头的声音又传进来,太后步步紧逼,乌拉那拉雯若在旁边暗暗拱火,又有皇后帮衬,年世兰终究没拦住。
“太后要见皇上,臣妾自是不该阻拦,只是……”年世兰望着满殿的人,“这样多的人一同进去,反倒扰了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进去瞧过便是。”
这话是在为皇帝考虑,太后没有反对,只是搭着乌拉那拉雯若的手,并未松开。
皇后跟着入内,眼神忍不住落在乌拉那拉雯若身上。
皇帝耳听脚步进殿,自躺在了床上。
他的枕畔放着兰花团扇,纱帐外的矮几上放着一只空碗,碗底尚余些许棕色液体。
年世兰解释道“皇上方才喝了安神汤,是以睡得沉些。”
太后脚步无声近前,隔纱望着熟睡的皇帝,让随行的陈太医去把脉。
年世兰压着声音阻止道“太后娘娘恕罪,皇上龙体有专人伺候,未经允许,是不得擅自请脉的,太后娘娘若不放心,臣妾立刻命人请温太医过来。”
这确实是规矩。
“皇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
皇后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乌拉那拉雯若先小声说话“太后娘娘乃是皇上的生母,只是关心皇上,您这边百般阻拦,倒想太后有意要害皇上一般?”
太后斜睨一眼“皇贵妃是这样揣度哀家的?”
“臣妾不敢。”
说着,年世兰便让开。
陈太医搭完脉,太后询问如何,陈太医先是看了眼太后,然后才回禀
“皇上肝虚火旺,与天热、连日操劳有关,想来休息两日便可好转,并不打紧。”
太后觉出其中有隐情,便道“太医这样说,哀家也就放心了。”
年世兰低着头,轻轻吐了口气,绷紧的双肩松懈下来,又似现被人瞧见,连忙严阵以待。
乌拉那拉雯若跪在床边,幽香入鼻,她将皇帝的手放回帘子,刚站起身,忽然听到皇帝喊了“婉柔”。
声音不大。
她回头看向皇帝,“皇上,您是在叫臣妾吗?”
皇帝睡着,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方才只是乌拉那拉雯若的幻听。
她转身要走,手忽然被皇帝握住,又听到一声“婉柔”。
这次连太后和皇后也都瞧清楚了。
皇帝到底是在年世兰宫里出的情况,太后有意趁机将年世兰降位,却被苏培盛委婉拦下,最终只叫她罚抄女论语、留在宫中思过,也算是替乌拉那拉雯若报了仇。
太后离开清凉殿,众妃嫔各自回自己院内。
到了慈云普护,陈太医才告诉太后实情,皇上的脉象虽看不出问题,但明显有过用药痕迹。
太后“你的意思……皇上确实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