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硬气了是吗?现在就在这里给我跪着,跪到明天,我倒要看看是地板比较硬,还是你的骨头硬。”席温年知道,今天他是非跪不可的。
谁求情都没有用。
他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他也知道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考虑一种叫代价的东西。
这一次他跪得无怨无悔。
倘若因害怕一件事情带来的后果,就选择不去做这一件事情,那才叫真的可悲。
“父亲,我会跪的,只是我没有错,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错了,我只是想休息一会而已,今天要练的东西我全部都练了,我不是工具,我会累的,父亲都可以休息,为何我不行?”平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整个席家的主子。
问出了原身的问题。
今天就算被打,他都要说。
“为何要这样对我?明明我也是你们生的啊,你们既然想要我给哥哥仙骨,就应该对我好一点啊,你们知道的,我和哥哥是手足,我不会介意的,可你们为何要打我,为何不爱我?为何……”话还没有说完,席温年就感到肩上一疼。
一股血防不胜防地从喉咙中溢了出来。
他的肩上挨了一剑。
贯穿伤的那一种。
“你是我的儿子,你还没有资格质疑我做的所有事情,来人,将他给我关进炼狱里。
该怎么做那里的人会懂的。”席温年听到炼狱这个词的时候,身体是完全僵住的。
手脚都冰凉了,这是这具身体最不愿意提到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什么都不用干,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挨打,上药,再挨打,再上药。
多硬的骨头在那里面,出来都会变得很听话。
麻木的那一种听话。
原身很小的时候在里面待过三天,全身像脱了一层皮一样。
出来的时候,连续做了数月的噩梦。
没有想到,今天又要进去了,他的父亲是真的狠得下心来。
“愣着干嘛,将人给我拉下去。”在这一场反抗中。
席温年还是输掉了,他高估了那所谓的父爱。
就是这一份高估,换来的是一个阴暗冰凉的炼狱。
耳边只有痛苦的喊叫声。
充斥大脑的永远是那一股鲜血的血腥味。
他被绑在架子上,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季轻舟算是见识到了,突然有点理解那个孩子饿肚子是一件什么事情。
跟自己的父亲走在路上,莫名地开始心慌。
特别是看到路边那个卖拨浪鼓的小贩时,那颗心差点就要从胸膛中蹦出来。
明明这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会这么在意?
“父亲,那个炼狱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能不能救救他。”走了几步,季轻舟还是停了下来。
回头看着席家的方向,特别地想要回去。
“舟儿,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没有办法插手的,你也看到了,我那个老兄他的脾气就这样,再加上他的大儿子出事了,他严一点是应该的。
虎毒不食子,你放心,现在估计是在气头上,过几天估计就好了。
你别管那是什么地方了,那是席家的禁地,我也没有进去过。
只听我的老兄提过,那是用来审人的,别担心了,我了解他,不会下死手的。”哪个父母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父亲,我……”到嘴的话不知道该如何阐述。
他的的确确没有资格管人家。
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往家里去了。
没有进去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炼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永远都不会知道终日不见光是什么感觉。
席温年躺在地上,嘴角不停地往外面流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