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兵符,就算是亲王,也无法指挥得动他们。
周沐寒已经明确说出来,要政渊帝赐下兵符,且所有人都知道,林家兵符在政渊帝手中,他若此时还不肯拿出来,岂不是摆明了不想派兵?
政渊帝微沉着脸,拿出了兵符,叹息道:“兵符只有一份,而林将军……疾云军情况特殊,想必你们也知道,能否收服疾云军为你们所用,恐怕要全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在政渊帝的示意下,汪庆生把兵符送到了方义末面前。
方义末看了一眼周沐寒,双手接过了兵符。
政渊帝又道:“宸阳侯,朕深知你放心不下沈氏女,你既不肯带她同往战场,那便留在宫中,陪伴皇后吧,也免得你担忧。待你日后凯旋归来,朕定当为沈氏女添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人。”
政渊帝的话说得很漂亮,只周沐寒心中直觉地认为他不安好心,大有将沈凌欣扣在宫中当人质的意图。
是以,周沐寒微微上前一步,就要出言反对,不想沈凌欣却是应道:“能陪伴皇后左右,是臣女的荣幸,臣女叩谢皇上隆恩。”
“好!哈哈哈……”政渊帝很是舒畅地笑了起来。
宫门口。
“可是怪我自作主张,答应留在宫中?”沈凌欣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若我这次不应,他还会想别的办法来对付你我,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也放心,兵来土掩,水来将挡,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周沐寒微微弯了唇角,道:“我不会怪你的,永远都不会。”
闻言,沈凌欣微微抬眸看向周沐寒。
“我说过,你只管好好的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的全都交给我即可。”周沐寒神情认真的说着,与此同时从袖带中拿出了一枚令牌,放到了沈凌欣手中。
沈凌欣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流淌着,继而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这是什么?”
“令牌。可以调动我所有暗中势力的令牌。宫里、宫外都有。”
闻言,沈凌欣拿着令牌的手微微一抖。
“你此行才是最危险的!我不能拿……”
沈凌欣当即拒绝,想要将令牌还给周沐寒,手掌却被周沐寒连同令牌一起握住了。
周沐寒深邃的双眸中,与以往的宠溺、纵容不同,充斥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这是他第一次在沈凌欣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手指上的力道,也同样不容许沈凌欣拒绝。
手掌中的那枚令牌,仿佛带着炙热的温度,烫得沈凌欣几乎拿不住它,也让沈凌欣微微红了眼眸。
“周沐寒、周唯安,我在京中等你平安归来!”沈凌欣摘下颈间的玉坠,交给周沐寒,而后给了周沐寒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沐寒身躯一震,也同样微微用力地拥抱了沈凌欣,声音低哑的应了一声:“好!”
周沐寒飒沓而去,清蓝色的披风在风中舞动,仿佛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这一幕,时隔多年以后,甚至当沈凌欣白苍苍之时,她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沈大姑娘,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说暂时不想见人,特命奴婢前来给沈大姑娘安排住处,沈大姑娘请跟奴婢来吧。”
宫女看似恭谨地说着,实则施礼的时候,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且眼睛也是悄悄地往沈凌欣与水沁二人身上瞟。
沈凌欣微微挑了眉梢。
恐怕不是王皇后不想见自己,而是政渊帝压根就不曾想过,要让王皇后见到自己吧?
所谓陪伴皇后,不过是政渊帝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单看眼前的宫女,似乎就并非是王皇后宫中的。
这是以为她甚少入宫,不知其中详细,殊不知她既然敢答应留在宫中,又岂会让自己陷入一无所知的境地!
而那宫女见沈凌欣看向自己,就连忙收回了眼神,道:“沈大姑娘是皇上特意留在宫中陪伴皇后娘娘的,自然有宫婢伺候,定然不会有任何差错的,沈大姑娘身边的丫鬟留在宫里,也不符合规矩,沈大姑娘还是让她出宫去吧。”
水沁微微捏了手指,这是想让姑娘独身一人留在宫里,让姑娘孤立无援啊!
沈凌欣不回应宫女的话,只出声问道:“这位姑姑如何称呼?”
“奴婢春婵。”
“春婵姑姑,方才你所说的话,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还是春婵姑姑自作主张?”
春婵脸上现出一抹恼意,道:“沈大姑娘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自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那恐怕要劳烦春婵姑姑走一趟,同皇后娘娘禀明,水沁留在宫中伺候我,是皇上特意吩咐过的,怕是不能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了。”
听沈凌欣如此说,春婵心里微微一慌。原来是皇上吩咐水沁留在宫里的,若是被皇上知道她自作主张,她焉能有命在?
当下,春婵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将此事敷衍了过去,领着沈凌欣前往住处。
“听竹宫?不错的名字。”沈凌欣称赞了一声。
而春婵听到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现在有心情称赞,之后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