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
慕霁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掌心当中合着血泪的口水,眼睛猛地望向牢门之内的林鸢儿。
“你!”
他怒不可抑,身体因为极度气愤而显得摇摇欲坠,林鸢儿看着他这样,笑容更加放肆。
“怎么?你连打我的力气都没有了?慕霁啊慕霁,如今见到你这副样子,我倒是没有从前那么恨你了。
你看看你现在,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里还有一点过去清风霁月的模样啊。
你得到了荣华富贵与权势又如何?林家上下一百多条冤魂,会日日夜夜缠着你,直到把你也拖进无间地狱的一刻。
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呵呵呵呵。”
林鸢儿的笑声就像是怨魂索命一般,慕霁只觉得浑身颤栗,他连忙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通体异香的药丸来放进口中。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才稍稍好转几分,于是走到牢门边,冲着里面的林鸢儿狠戾的看去。
“好,那你就等着看,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鸢儿,我要你马上将镇远侯留下的令牌交给我,否则我就让你的儿子生不如死!”
他一开口,果然见到林鸢儿笑声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狠狠看向他,恨不得将他生吞了一般。
“你敢动诀儿,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概是被她的样子所吓到了,慕霁退后一步,但语气仍然透着胁意。
“如今禹州的守城将军季如风,乃是你父亲的旧属,这些年,他虽是奉命执守禹州城,但却从未真正听令于我。
只要你将令牌交给我,我就答应你,会让承诀承袭我所有的一切。
林鸢儿,你不是很想见你儿子吗?将令牌拿出来,我就让你见他。”
“呵呵,慕霁,我说过很多次了,令牌不在我这里,你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林家一门忠烈,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我都不会助纣为虐,否则我愧对林家,愧对父兄!”
看着林鸢儿态度依旧强硬,慕霁伸出手指着她,“好好,你以为没有令牌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那个季如风,如果知道你还活着,你觉得他会不会为了你听命于我?林鸢儿,你别把我逼急了,我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慕霁转身离开,林鸢儿看着他的背影,不停拿手拍打着栅栏。
“慕霁,你就是个畜生,如风是不是听命于你的,不会的!”
然而林鸢儿的声音,很快就随着密道的关闭而被湮灭,慕霁离开密室,仍然脸色气的铁青。
十年了,这个女人仍然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林家都已经没有人了,她还紧紧攥着那件东西。
而那件东西,崔远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但从林家父子身上没有得到,故而迁怒于林鸢儿,才会下令让他弄死她。
可是他知道,那块令牌,林家父子一定交给林鸢儿了,所以悄悄留下她,只为了有朝一日,用来压制崔远山。
果然他留对了,这崔远山真的违背了他们曾经的承诺,不光违背,还暗中给他下毒,想要杀了他灭口,既是如此,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苏儿。”
慕霁叫来了苏儿,朝他吩咐道,“崔远山不义,如今他女儿在禹州,我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悄悄送到季如风那里,切记,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说完,慕霁走到墙壁前,按动机关,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这里面,是崔远山如何设计嫁祸林家的证据。
他将证据交给了苏儿,“你速去办妥此事,并且派死士盯着那季如风,若是他有任何风吹草动,你要马上通知我。”
“是,苏儿得令,这就去办。”
苏儿离开后,慕霁看着窗外,突然间一口腥气涌入喉头,让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他的时日不多了,若是那药方无用,那他也要亲眼看到崔远山死无葬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