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后院的阳光房入座。
贺岭瞧他的花草,冷不丁问:“你也喜欢这些?”
“闲呗。”季风唤了侍茶师进来,目光变得温和,“贺先生和乾隆一个口味,嘴刁,温度注意些。”
“是。”侍茶师去取御茶园十八棵,一身白色缎面旗袍,走起路来妖娆婀娜。
贺岭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拿他的茶宠金蟾把玩,“新人,这么明目张胆养在家里,你比我坏。”
季风收敛着笑意,点上雪茄,“比不过你,为了女人放我鸽子。”
贺岭看侍茶师回来,洗茶煮茶,一举一动尽显优雅。再瞧季风享受的目光,后悔来这一趟。
全看他俩眉来眼去了。
“倒真不是故意,谁知道她吃安眠药,今日又耍小脾气,难哄。”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种踏实感。
他还能抱她,还能听她叽叽喳喳,闹这一场,更知道小姑娘的脆弱。
“没事了吧。”季风诧异,更是没料到两人会到这种程度,“因为这事不来,的确没法怨你。”
“有事还能来找你么。”贺岭燃上烟,混不吝地说,“你呢,都决定好了?”
“下月订婚。”季风答道,“家里逼得紧,没法子。万贯家财不需要我继承,哪儿有您受老爷子宠。”
“哪条路都不容易。”贺岭身上的重担,从未在外袒露。
不盼望旁人能理解,也不爱谈及贺家。
侍茶师很快奉上两杯茶,他尝一口,又说起上次茶楼谈的那事。
季风说已经考虑好,就等家里的安排,答应好上同一条船。
“提前恭喜你。”
两人沉默半晌,贺岭吸着烟,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
老爷子一直在医院续命,一天要花掉上百万,钱不是重点,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树敌太多,很可能最后不受控制。
“还得去躺医院,不久留了。”
“恭喜倒不用,没觉得是喜事。”季风坦然道,起身送他,“慢走。”
贺岭灭了烟,独自与季风往外去,“改日正式来拜见你父亲,两家不常走动,该叙叙旧。”
“不如我做主,就明晚。”知道父亲欣赏他,季风满脸的欢迎,“正好我弟弟妹妹在家,就当是家宴了,也不拘束。”
“行。”贺岭应下,这才迈步上车,离开季家别墅。
老陈平稳的将车开到主路,向他汇报:“最近二少常去医院看老爷,看样子,不想让老爷继续吃苦。”
“轮不着他管。”贺岭冷言回答。
对于神志不清卧床的老人来说,让他平静的走是最好的选择。
道理谁都明白,但他得守住贺家不被瓜分,除了联络季家,还有别家要去。
“汇裕已经给了贺均,三姑那边怕是不会罢休,三姑夫在北城快要成‘地头蛇’,他们联合了多少人?”
“和司家徐家走得近,还准备让大女儿嫁到黎家,真手上有矿。”老陈脑中捋着这阵子的局势,“彩礼给了九个亿。”
“小女儿在物色,本想找季家,季先生才回来已经要订婚……”
“想找他未婚的弟弟么。”贺岭不由得的笑出声,“那这趟家宴,约的真对。”
老陈点头表示肯定,“对,还有别的意向,暂时不确定。”
事情变得越有趣,贺岭微勾唇角,已然胸有成竹。
“有意思,陪他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