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来颔首道:“所以我想你出面去找季小禾谈一谈,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是什么态度,要搞清楚这到底是她和江振阳设的一个局,还是说詹杰在撒谎。”
高明远说:“她未必会告诉我这些吧?”
王进来说:“她不说就只能等公安调查了,这对她和江振阳没好处,她要是聪明应该会合作,谁也不想这种事闹大。”
高明远点了点头。
王进来想了想叮嘱道:“对了,如果他们真发生过关系,你一定要问问她手上是不是有詹杰违纪违法的证据,这种东西不能留在她手上,明白吗?”
高明远本来就想找纪小禾问清楚整件事,既然王进来让他去接触纪小禾,他当然求之不得,于是应承道:“好,我去找纪小禾谈。”
王进来拍拍高明远的肩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刚才谭书记给我打电话了,季小禾已经醒了,但状态不是太好,警方暂时还没找她问话,我想你现在马上去一趟医院,赶在警方找她问话前先跟她谈一谈,我一会跟谭书记沟通一下,让他下属放你进去见季小禾。”
“好,我现在就去。”高明远起身准备告辞了,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事,说:“对了老板,下午的时候严学习给我打了个电话,催促我们尽快办俞县的案子,我暂时给敷衍过去了,把他情绪稳住了,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我能稳住他一次未必能稳住第二次,您看这事……。”
王进来眉头紧锁道:“俞县的案子很复杂,在这节骨眼上同样不适合办,你先敷衍着就好,等反贪风暴的风刮过去了,咱们在找个适当的时机给办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詹杰的事。”
高明远点点头起身告辞了,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医院。
由于王进来跟谭明雷的人打过招呼,高明远到病房门口亮明了身份,警察就把他给放进去了。
病房里纪小禾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鼻子里还塞着管子吸氧,看到高明远进来她吃了一惊,想要撑着坐起。
高明远连忙迎上去扶她躺下,说道:“快躺下别坐了。”
纪小禾纳闷的朝门口看了眼,好奇道:“门口都有警察守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高明远坐到床沿上,说:“先不要说这些,现在事情闹的有点大,要是处理不好了不光你和江振阳有麻烦,连我们市委市政府也会很被动,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和副市长詹杰会出现在那栋别墅里?”
纪小禾露出了犹疑的神色。
高明远想了想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有缘分,不瞒你说,其实别墅失火的时候我就在燕儿山,你是我从别墅里面背出来的,我都亲眼看到了,所以你不要撒谎骗我。”
纪小禾吃惊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消防队。”
高明远说:“所以我说我们有缘分啊,如果不是有事要去那边,我八百年恐怕都不会在早上去燕儿山,哪知道去了这么一次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这不重要了,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纪小禾神情呆滞的看向天花板,选择了沉默。
高明远想催她但欲言又止了。
纪小禾回过神,苦笑道:“这种事你也经历过,我还要多说吗?”
高明远皱了下眉,“这么说真是江振阳指使你给詹杰下药,把他带到别墅去的?你跟詹杰有没有发生关系?江振阳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干?”
纪小禾哼笑道:“其实我都用不着下药,詹杰在晚宴上就在桌下对我动手动脚了,但为了达到拿捏他的目的,还是下药比较稳妥,我们当然发生过关系了……江振阳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呵呵,哈哈。”
纪小禾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高明远纳闷道:“你笑什么?”
纪小禾说:“我说他没有目的你信吗?”
高明远感到了不可思议,愣道:“这、这怎么可能啊。”
纪小禾哼道:“怎么不可能?这就好比打牌,手上的大牌越多越好,谁会嫌大牌多的?”
高明远回过味来了,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江振阳手上有不少官员违法乱纪的证据?”
纪小禾闭上眼睛缓缓点了下头,说:“小到办事员、大到像詹杰这样的副厅,这段时间江振阳利用我这个鱼饵钓到了不少鱼,他手上的牌都能组成一把顺子了,这叫以备不时之需,用到哪张打哪张,你是第一个,詹杰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高明远心惊不已,这个江振阳还真是够龌龊的,他咽着唾沫问:“这么说上次我跟你在别墅里也被拍下来了,也掌握在江振阳手上了?”
纪小禾摇摇头说:“本来是拍了,但因为罗总大发雷霆,加上后来他看你合作的态度还算好,最终给销毁了,我是看着他销毁的,没有留底,你可以放心。”
高明远松了口气,纪小禾说:“通过这件事江振阳受到了启发,之后就利用我将好几个官员给放倒了,不然他哪来的勇气去抗衡云天集团,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把徽家人发展到省里其他地方去?”
看着纪小禾高明远心里很不是滋味,替她感到悲哀,好好的一个女人却成了玩物。
纪小禾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下来了,说:“高明远,现在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比站街女还脏,就跟公共汽车似的谁都能上?”
高明远无奈道:“别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从来就没有看不起你过。”
纪小禾盯着高明远愣了会神,哽咽道:“谢谢。”
高明远摆手道:“不用谢,有些事我没法感同身受,没法劝,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了,这是你的自由。”
纪小禾将头转到一边擦去了眼泪,随后冲高明远挤出苦笑说:“江振阳就是个变态,他每次到我那都要看这些官员跟我在床上的戏码,还看的津津有味、哈哈大笑,说这比小电影好看。”
高明远愕然不已,都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