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持明龙尊的丹枫知道总有些持明族因为种种原因是不能蜕生的,鳞渊境也有的是无法孵化的死卵。
他与应星商量片刻,决定继续灌注血液以催生这颗持明卵,让它直接孵化,这样子就能够看到结果了。
这可能会持续相对比较漫长的时间,持明卵的孵化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即使用外力催化也要几周时间。
没有人能够保证在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丹枫,也没有人知道这仪式被打断会有怎样的后果。
作为除了丹枫以外的另一位参与者,应星义不容辞,他成为了守卫丹枫和那血色持明卵的人。
他挡在禁地前,手持着他自己留给自己的剑,以绝对的意志阻拦着任何可能来打断仪式的来者。
消息的走漏风声来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快得多。
他们两个人的地位当然足以挡下所有来到这里的持明和云骑,可面对同为云上五骁的景元和镜流,这阻拦令形同虚设。
更不用说,那位在战后声望如日中天的【玄黄】,那白珩生前的爱人,他们没有理由阻拦琼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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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如今这三个人还没有来这里,不过是给丹枫和应星一个面子,以及期待着一个好结果罢了。
镜流早就来了,她在古海外面远远看着,她这几天都一直在这里,就这么观望。
她能不清楚下面两位挚友在做什么吗?不可能,可她还是选择默许,选择了旁观。
琼华呢,他这几天在丹鼎司。
丹鼎司离古海和建木是那么近,谁能说他不是在看着底下丹枫和应星的一举一动呢?
第四十九天。
那血色的持明卵孵化了,出现在丹枫面前的,不是拥有持明特征的白珩,而是一个怪物,一如琼华最初所估计的那样……
这头以白珩之血创作出的孽龙巨兽,半是龙形,头颅上半似龙首,有长髯与兽毛飘扬,也继承了白珩水银般的眼眸。
它呈现出持明最基础的龙形,可那如白珩那样水银色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知性和理智。
在诞生的第一刻,它就已经陷入了猩红色的疯狂,它狰狞的利爪撕碎了周围的一切,仅仅一击就重创了因为用鲜血孕育它而虚弱的丹枫。
这怪物是倏忽的报复,是祂死后也要留给杀死祂的罗浮的“馈赠”。
可应星呢,他是那么狂热的看着那恐怖的龙兽,他双目里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
伴随着那孽龙震天撼地的嘶吼,应星的身上也浮现出血红的璎珞,这缕红,和那兽身上的阴云如出一辙。
倏忽死了吗?谁知道呢。
镜流心里的所有期盼,最终汇聚而出的不过是一句失望的长叹,她胸中的浊气逆入丹腑,似火焰炙烤一般。
她跃下,坠入那冰冷的古海,即便她手中握着的,是堪称仙舟第一的宝剑她心里却依然毫无安全感,亦如那日<苍城>陷落般无力……
剑,长五尺,重若千钧,玄黑的锋刃上血色浮泛,出自应星之手。
她从未料到自己竟会将这柄剑指向自己的生死至交。
鳞渊境已然是毁了大半,那孽龙摧毁了它目力所及的一切,破碎的持明卵和着血红色的浪涛在那建木岌岌可危的封印之前……
镜流和自己的徒弟景元带着所剩无几的云骑来到这一地衰残的死地里,他们抬起头看见那在血色浪涛里翻涌肆虐的龙兽。
镜流挡在徒弟和云骑之前,向着那孽物挥出了她曾经认为或许可以斩下星星的一剑。
然后,一番喋血的苦战,金铁所制的刀兵与那孽龙的鳞爪相撞,血泥之间,她的剑光被猩红淹没了。
剑,长五尺,重若千钧,玄黑的锋刃上布满裂纹,剑尖不知所踪。
孽龙逃了,去了远处洞天,那里传来的龙咆越加悲苦和哀痛,它也在渴望着解脱吗?
镜流拖着伤疲交加的身体坠落在海底,她看着不远处那跌落在污泥之中的工匠,还有那重伤的持明龙尊。
她如幽魂那样走近应星,略过他的身畔。
她说:“我本该先杀了你…但你还有别的罪要受,永生永世。”
然后,镜流跨过那匠人,好像他是什么污秽那样避开了他,她走向了丹枫。
那持明龙尊一边咳着血一边望着远处肆虐的龙兽,他看样子既可怜又可悲。
镜流拿残剑指着他,指着她曾经的友人,如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