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龙师们说过…我族之血,我祖之魂,本该造就另一个龙尊。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丹枫低声说着,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也许就是这些朋友。
“如果让你牺牲可以令一切恢复原状,我会做的…但现在…告诉我那头龙的逆鳞所在。”
镜流冰冷的这么说着,手里指着丹枫的残剑没有离开他的胸膛。
“颅顶……”
半是龙形的孽兽掣电般在空中游过,足以吞灭海平线的身躯撞碎了又一座浮岛,它的哀鸣声如一千柄剑交击。
镜流感受着自己丹腑的烧灼,体会着那如谷粒熟透脱壳而出般的膨胀感,这就是……魔阴身。
毁灭<苍城>的凶星照例浮现在眼前,她却依旧往昔蜉蝣那般无力呵?
百般折磨,镜流自裙幅上扯下一条黑色的绸布,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雷击霆碎。
谁高高跃起,迎向那孽龙的利爪,谁挣脱了形骸,斩除一切束缚……
那是能解脱一切束缚的剑。那是一柄熟悉多年的剑。
它并非凡铁熔铸,而是一截坚冰凝成,幽幽含光,如握一线月光在手。
剑,长三尺七寸,轻如无物。
这一剑,如月华照彻万川,将那肆掠的孽龙自颅顶切开,斩却这龙兽的逆鳞,赋予它真正的解脱。
镜流挥出这一剑,她的身体无力的下坠,在冰冷的翻涌着血水的古海里下降,直至坠底。
景元,或者云骑,在蒙上眼睛的她眼里不过是行走的血肉块,她如此,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散。”
她这么绝望的躺在冰冷的海底,追索着脑海里逐渐迷乱的那些回忆,任由疯狂蚕食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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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蒙上了眼睛镜流“看见”,那一金发碧眼的身影自远处向她走来,在他的指尖萦绕着金绿色的光。
丹腑的烧灼被那人轻而易举的遏制了,触碰在镜流眉心的手指将<丰饶>赐给她伤痕累累的躯壳。
这感觉很熟悉,不同于丹枫的水疗之术,镜流总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感受到这种自身后临近的治愈。
“睡吧,剩下来的交给我就好,等你醒来时一切都会过去的。”
琼华这么说着,轻轻合上镜流的双目,他把她温柔的抱起,向着景元和那些云骑军走去。
镜流再也无力反抗来者,也就自然的昏睡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了。
一片狼藉的鳞渊境,琼华看着景元那满是愁容和痛苦的眼睛,他轻轻的摆了摆手。
“景元,交给我来,好吗?”
琼华抱着镜流,他没有把她交给景元和云骑们,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知道处于魔阴身的人有多可怕。
“相信我,景元,对待患者我比你们更专业。”
景元一言不发,良久的沉默后,他点了点头。
琼华一手扶住怀里昏迷的镜流,一手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几瓶丹药。
“景元,你在回去以后把这些丹药发给将士们,有这些东西在,没有人会死。”
景元接过那几个玉瓶,整合了带来的云骑们,他们安安静静的离开,把镜流和鳞渊境都留给琼华。
在罗浮上,如果【玄黄】都说这人是救不了的,那么再探讨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琼华目送他们离开,他把镜流安放在尚未波及到的地方,在周围设立了警戒的结界。
然后他来到那一脸绝望的工匠和持明龙尊面前,他面无表情,这让他显得格外可怕。
有些账,需要仔细清算。
我远赴人间,只为送君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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