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姜妤菲站在亭子中央,回头看向姜婵衣,“衣衣,你真潇洒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仅姗姗来迟,连回来了以后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电话也不回,还能在学校能安心上课的?”
“怎么不能?难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就要耽误我的学习吗?”
姜婵衣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身后就一片假山。
而站在她面前的姜妤菲,身上穿的已经不是之前那样招摇又昂贵的名牌了,但她手里还有国外的公司,也不至于真的落魄得像个乞丐,衣服和鞋子都还是挺贵的,反倒是没挎她之前那些贵重又限量的包包。、
“什么叫我们之间的事情?衣衣,你和段少订婚了,你还是我们姜家人,我们姜家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姜婵衣笑:“那之前姜家荣的时候,好像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姜家的那些钱和富贵,好像都没有我的一份。”
姜妤菲偏过头:“话不能这样说,有了姜家小姐这个身份,k市给你行了多少方便?你不会不知道。”
“对,没错。”
姜婵衣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亭子中间的桌子上:“这张卡里是当时我出去写生,父亲打给我的那两百万,还有最开始存在里面的六十多万,毕竟父亲当时对我还算可以,我加了点钱进去,刚好三百万,麻烦你拿去还给父亲,就当我还他的了。”
“这钱我会帮你给他的,现在姜家都没落了,爸他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在破产前给自己留了一块地皮,那边的房子倒还能挤一挤,这些钱对现在的他来说,算是雪中送炭了,谢谢你。”
如果没有那处早早留出来的房产,让爸妈还有几位叔叔婶婶和小孩有落脚,和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现在估计他们一家人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就她在国外那几家公司,都早已经自身难保了,她每天都在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有办法再有时间的精力再去管其他的。
“不用谢我,这都是姜家之前给我的,我还回去而已。”姜婵衣转身要走,姜妤菲抓着桌上的卡,几步追上她:“衣衣,你不准备回去看看吗?而且妈她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是真的想和你道歉,你回去一趟?”
“回去?”
姜婵衣挣脱了她的手,语气嘲弄:“回去?然后被你们一家人怂恿,又或者你那个妈以死相逼,逼着我去找段裴西求情吗?你们太天真了,段裴西无论做什么都是提前谋划好的,这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一旦做了,就绝对不可能收回,也不可能改变,你们别妄想我和他那点形式主义的订婚能再救姜家于水火了。”
姜妤菲叹了口气:“段少他……那边,其实什么都没说,也没找过我们家,都是走的正常流程,包括我们家破产卖掉房产的那天,他都没有露面,只是他手下的人来的。”
“嗯,这种事情他不会来才是对的。”
“但是我们可以去找他。”
姜妤菲又重新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拉着不放。
“你去找段少说说,可以吗?”
“衣衣,其实现在爸妈的身体非常不好,我实话告诉你吧,一个星期前,爸其实就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但他谁也没告诉,只有陪他去的我知道这件事情,你这些钱估计他也不会用,肯定会说已经没有必要治了。”
“你真的忍心看到爸就这么死了吗?他之前可是最喜欢你的!”
姜婵衣身体微微一顿,“够了,治病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拿这件事情在我面前卖惨,姜家变成这样,不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之前我已经看在他的面子上帮过一次了,你们自求多福。”
说完,不再等姜妤菲再说点什么,她甩开她的手直接离开。
回到宿舍后,姜婵衣盯着自己的画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之前有过联系的那位黄大师有人脉。
拨了个电话出去,让他帮忙推荐一下k市比较好的医院,然后花了点钱让他给自己找关系让姜父进去住着接受治疗。
才挂电话没多久,又有数不清的人打电话进来,开始她还疑惑是谁,接通电话以后才知道都是姜家人,那些以前和她有关系没关系的七大姨八大姑全部都打电话过来了,不是叫她去帮自己的孩子搞上课的事情,就是要她去找段裴西,让段裴西手下留情的,又让她帮忙给自己的老公重新找工作,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姜婵衣真的不堪其扰,干脆直接扯了电话卡,谁也不理。
最后只定下了姜父的住院房间和治疗时间。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精疲力尽,脑袋也跟着阵阵痛。
电话卡拔掉以后,她的世界清净了很多,但是也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天下课后,她趁着人少,去姜父病房外远远地看了一眼,见病床上的男人全身都插着管子,苍老惨白,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好像有护士来了,转身就准备走。
可才刚要转身,病房里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
好像是水果刀还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掉在了地板上。
“姜总的身体还好吧,我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主要就是想过来看看您,顺便想见个人。”
一道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从病房内传出来,那人修长的腿随意敞开,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刀,笑意有些让人胆寒,“见不到的话,我会把姜总偷偷藏在外面的那套房子也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