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云殊毫不留情的推辞,赵云晴并未放在心上,依旧乐呵呵的与他攀谈。
“傅先生可是方才探视过世子?可否告知奴家世子眼下状况如何了?奴家实在担忧,却又不被允许进去探望。”
说完,她还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这样的矫揉造作的姿态,向来是谢云殊最为嫌弃的,他甚至都懒得多看对方一眼。
“郡主若是担忧自可以去寺庙为世子祈福,老在院子附近转悠起不到任何作用。”
赵云晴带着人这几日天天在赵熠的院子外面转悠,话里话外都是想要进去探望赵熠,可院子里的下人没有得到赵高渂的首肯,哪里敢放人。
可不管怎么说,她这关心的姿态摆的还是十足的。
这时,叶蓁的身影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冲着赵云晴说道:
“依我看,以云晴郡主对世子的情意,祈福哪里够,不抄四五本经书,那都是不够诚心,对不对?”
突然冒出来的人将赵云晴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看清来者后,脸色瞬间变了变。
可碍于谢云殊在场,赵云晴不敢如往常面对叶蓁一般嚣张跋扈,收敛了气势。
“夫人何时过来的?”
她故意避开对方说的事,装作乖顺的模样。
可叶蓁不打算让她避重就轻,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从赵云晴身边走过,停在了谢云殊旁边。
转过身看向赵云晴,她状若无意的说道:
“就你方才送笔墨时到的。不过,这些文房四宝如此珍贵,倒是可以让郡主用来给世子抄经祈福,你说是不是?”
微微侧过头,她朝着谢云殊眯了眯眼睛,看似在笑却是在暗示。
收到讯号的谢云殊顺势点头,应和着自家夫人的话语。
“夫人说的极是,与其将这么珍贵的笔墨给我浪费,还不如让郡主用来给世子祈福抄经,说不定会让佛祖感念郡主的诚心,保佑世子呢。”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赵云晴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自己就是送一副文房四宝罢了,还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蓁是铁了心要让对方抄经书的,压根不在意她的想法。
作为一个二十世纪的现代人灵魂,她当然是信奉唯物主义,知道这世上没什么鬼神。
抄经书一事就是她故意借着这个由头,想要惩戒一番赵云晴。
敢害她视若亲人的赵熠,还背着自己偷偷撬墙角,这口气她叶蓁可不能忍下去。
对着两人勉强笑了一声,赵云晴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二位说的极是,那,那奴家就先去抄几本经书为世子祈福。”
尽量维持住表面上的笑容,她不想在谢云殊面前暴露本性,只能一忍再忍。
可面对着叶蓁,那些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在自己绷不住之前,赵云晴赶紧找了个理由跑路了。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叶蓁心里别提多得劲儿了,轻哼了一声,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活该!”
让她不自量力的挖自己墙角,纯属自找的!
看见她这幅稚气的模样,谢云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自己都没发现。
待到赵云晴的身影彻底消失,叶蓁这才回过神,回想起自己赶过来的正事。
她赶紧将谢云殊拉到赵熠院子里,寻了个安静偏僻的角落,将魏含歌的事全部说了。
对于此事,叶蓁内心的想法自然是能帮则帮,最好是能将之前对方所说的那个闺中好友一家也给迁职到岭南来。
这样自己开设织布坊的好几个难题都能得到解决之法。
可叶蓁也知道,要将这件事办稳妥,并不是依靠谢云殊一人就行,还是得让赵高渂从中出力。
再说了,为了她的那点私心就大费周章,自己有些自私了。
因此,她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简单地叙述了此事而已。
“五品京官迁职,即便是个不起眼的无实权官职,也不太好动。”
谢云殊微微皱着眉,并未直接拒绝或答应,而是仔细的思考了一番。
目前赵高渂并未给出明确的态度,到底要不要趁乱分一杯羹或者揭竿而起,他也尚未打探到对方的真实心意。
因此,收不收京官进岭南,谢云殊无法推测出赵高渂的态度。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像魏彰仅仅只是想过来避难的无用官员,完全没必要收进岭南。
在京城内住惯了的京官,多多少少都有些挑剔的毛病,后期不方便管理。
只不过,这次是叶蓁开的口,他上了心,打算还是去找赵高渂聊一聊。
谢云殊看得出,叶蓁心中是想促成此事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不想让对方失望。
叶蓁也没闲着,随着他一起去了赵高渂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