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公主自知今日已是死路一条,此刻也不再惶然,而是眸色满是狠厉地盯着慕锦月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对不起那些被我害死的人,应当以命相偿,可又有何人对得起我!”
“我本是南充嫡公主,生来尊贵,更是最得皇兄宠爱,原本就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如今……却落得个被似货物一般交换、被逼着前往那荒凉之地和亲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因为你抢了本属于我的吉星之名,还夺了我命定的姻缘,我早便已成为楚凌夜的妻子,又如何会被逼着前去和亲,被迫委身于那个野蛮人!”
“你可知……我自被送去苌宿和亲后,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可是南充最为尊贵的公主啊,在那禽兽一般的南宫皇子眼中,却只是个……可以随时发泄欲望的玩物,你可知……和亲之后的每一夜,我都是如何过的吗!”
说到此处,怀玉公主自榻上抬起头,眸中肆虐的怒意如烈焰一般,灼灼地盯住慕锦月。
她如何能不恨。
自她被逼着去了苌宿和亲之后,便与南宫皇子完了婚。
南宫皇子体格壮硕,在南充向来养尊处优的怀玉公主哪里经受得住,洞房花烛之夜竟被他折腾得昏厥了过去。
大婚之后,怀玉公主便伤了身子,足足休养了三五日才调养好。
那南宫皇子看似对她很是喜欢,但却是极为霸道的性子,明知她已是受了
伤,对她却未有丝毫怜惜,说她如今身子过于娇弱才会如此,待二人做夫妻的时日久了,她自然便会习惯。
于是那日之后,南宫皇子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床笫之间仍是对她极为粗暴,丝毫不懂得怜惜。
如此不过三五日,她便如惊弓之鸟一般,每每看到南宫皇子靠近,便不由得浑身发抖。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足足两个月,终于她怀上了身孕,才暂且得以喘息。
她本不欲为这样的野蛮人孕育子嗣的,但却只有腹中的孩子能够保她暂时逃脱南宫皇子的蹂躏凌辱。
但只要想到生下了孩子之后,她便又要过那种日日任人玩弄、毫无尊严的日子,她便恨不能杀了南宫皇子,杀了所有将她害到如此地步的人。
她堂堂南充尊贵的嫡公主,如今却似个禁脔一般,成为了任人玩弄的低贱玩物,她如何能不恨!
她如何能不恨!
心内的伤口被撕开,怀玉公主恨意升腾,狠狠地盯着慕锦月嘶喊道:“所以……我恨你!恨你占了我的姻缘,更恨楚凌夜!恨我明明已经那般自降身份,甚至愿意屈尊嫁给他做个妾室,可他……却那般不识抬举,更是不顾我的颜面,当众拒绝了我,才使得我落得如今的地步!”
“我更恨皇兄和皇嫂!平日里看似对我百般宠爱,可却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便这般将我推进火坑!我恨!我恨你们每一个人!”
“没错!是我
主动找了献王,怂恿他与我联手谋反!也是我承诺他,若是事成,我必会用尽手段扶持他登上皇位,再利用苌宿国之势助他坐稳那张龙椅!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死,要楚凌夜死,要皇兄与皇嫂死,要所有对不起我的人全都去死!”
“慕锦月!”怀玉公主此刻犹如已陷入癫狂一般盯住慕锦月,咬着牙怒声道:“你倒是说说,我落到如此地步,是不是全部拜你所赐!”
“我对不起那些被我害死的人,你呢?!你可对得起我!”
慕锦月看着面前榻上那如同困兽一般癫狂的怀玉公主,半晌无言。
此刻她已是明白,她与怀玉公主多说无益。
在怀玉公主的眼中,她出身高贵、身份不凡,世人对她便该俯首听命、众星捧月,若是她有不如意,自然便是旁人的错,错的绝无可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