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身子有些累,这才脸色不好的罢。”
“不,季奴,不行!”
“我今日身子不好,不了。”
“条件不允许,我事后无法找避子汤喝,你不怕我怀孕么?”
“季奴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吗?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那我也是可以的。”
“当下要孩子为时过早了。”
“哪早啊?你及时娶我就是了嘛,回长安城就办婚礼。”
——沈婳在寿州同他说过的话,一句接一句一字不落地冒出来,就在他耳际字字清晰地回响着。
最终停留在小娘子离开之前转身看着他慢悠悠道的那一句:“寿州此行,对我而言,真是一个永生难忘的经历。”
李莳的双拳握得越来越紧,神色闪烁,有些惊惧的情绪从原本深海似的眸中露出来,他垂下眼皮。
默了半响,他才将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来,平淡道:“还有呢?一月、二月……以及回长安城之后。”
侍卫抬眸看了自家殿下一眼,已经现李莳情绪上的波动,不敢隐瞒,将得知的沈婳的行程一一道来:“沈二娘子一月就在太医署帮忙治疫,二月……”
李莳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听到谢府那采买的药物变成补气增血的调养身体的药材、前几日沈婳还去清光寺供奉了一盏长明灯,他才红着眼抬了眸气,双手一阵哆嗦。
原来、原来当真如此。
婳儿曾怀过他的孩子……
李莳一向都是当断则断、毫不犹豫的性子,他沉静,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
就比如他的感情。
文帝给他赐婚,他在滨江楼枯坐了一夜明白自己需要淮南王今后的协助后,便就下定了决心,所以在沈婳将他的钱财全数还给他,要与他一刀两断之时,他并未做出挽留,安然又绝情地接受了二人情断的现实。
熟知道,会是这样!
他舍弃的,何止是他的感情?沈婳千里迢迢去寿州找他,他没给她任何温暖体贴,让她独自一人承受良多。他不敢想象,婳儿落胎后,该是何等痛彻心扉。
他的子嗣,他曾有过子嗣……
李莳刷地站起身,问侍卫:“她人当下在哪里?”
侍卫道:“在谢府。”
只见李莳身子着抖,叫人备马,随即急匆匆地出了恒王府。
然而,他在府门口遇到来见他的萧衍。
一身气度不凡的清隽郎君翻身下马,目有疑问之色,“做甚如此匆忙出门?”
李莳直接牵住萧衍的坐骑白鹤,开口道:“萧青辰,我借你的马一用!你先去我屋中等我,有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萧衍扬了下眉,道:“淮南王已经大张旗鼓地离了驿站,你现在不用去做这种表面功夫。”
萧衍成婚,萧家大办,大魏国的皇室亲戚从四面八方来祝贺,其中便有淮南王。李莳同淮南王的三女虞文锦当下有婚约,自然而然与淮南王能正大光明交往。
只不过为了避嫌,淮南王在长安城留了不多时日便打道回府。
萧衍话音一落,李莳顿了下。
见他如此惊讶,萧衍长眉一皱,问道:“你这般神色做甚?你不是去找淮南王的?”
李莳道:“我去找婳儿。”
萧衍问:“你找她做甚?”
李莳在外人跟前向来不露情绪,唯独只有萧衍能读懂他的喜怒哀乐,见他此刻一脸恍惚,萧衍问:“生了何事?”
李莳双眸红起,没多说什么。
“冷静,你此时不便见她。”
萧衍说着话拽过李莳的手腕,将他带回恒王府,两个郎君在书房中坐下。
萧衍直接说起另一事:“据线报,鸣山东侧藏有一队人马,这些人的打扮跟普通百姓无异,但是近日来有人朝那处运了不少兵器和火油,看起来是李晤的人,有所图谋。”
李莳强制逼迫自己镇定问:“他们要做什么?”
萧衍似笑非笑道:“你又不是不知,很快便是你父王的生辰。”&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