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烬紧随其后,跟着山欢七扭八拐,面前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楼烬这才想起来,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江灼存放魔骨的那个石室了。
门口有一层结界,是山欢设下的。
她一边施法解开结界,一边回头对楼烬说:“他之前去人界时偶然见到了漫山遍野的梨花,便问你能不能带回去种着,他本以为你不会答应的,结果你破天荒同意了。”
随着结界的解除,石室便一览无余。
楼烬透过黑暗看去一眼,发现里面竟堆满了酒坛。
他太熟悉这世间的佳酿了,只靠气味就知道这是他最爱喝的桃花酿。
——然而江灼几乎是从不喝酒的。
山欢还在接着说之前的事:“后来无上宫里总是种着梨花,那都是他从人界一棵一棵搬过来种下的,这也是他在无上宫里留下的唯一一个属于他的东西。”
酒香扑鼻,楼烬觉得自己心跳快了些,眼神便移不开了,心不在焉道:“原来他竟会对你说这些心思。”
“你不觉得他很好懂吗?一看就知道了。”山欢神秘兮兮地靠近,“比如我就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桃花酿。”
楼烬明知故问:“……为什么?”
“你自己去问他啊。”山欢说。
楼烬终于笑了。
都不用问,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
待重新回到卧房,山欢突然拉住了楼烬,道:“如果赴烟永远都想不起来你和他在凡界的那些过往,你会觉得介意吗?”
楼烬转过脸来:“为什么会介意?”
山欢没说话。
“想不起来才最好。”楼烬道。
山欢心头一跳,就听见楼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他才永远是江灼。”
善后
江灼的心脏之前是用神魂粘回去的,这次不能再用同样的方法了,于是楼烬在想,倒不如用万年寒冰冻起来,结实又不会碎,只是不知道早有寒伤在身的江灼能不能受得住。
唯一的好事就是,之前江灼身上的寒伤之所以一直未能祛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寒气深种进了心脏的缝隙里,如今心脏被他自己捏碎了,这么一来寒气倒是能得以轻松祛除。
楼烬花了三天才将这心脏上的所有寒气除净,山欢又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清元还没有死,只是如今不知道被公上胥关在了哪里。
“他想杀也杀不了,”山欢嗤鼻一笑,“当初他为了保全自己诱使所有神都签了魂契,但凡沾了血就是弑神,天罚不会饶过他的,所以他但凡想除之后快就只能走审判这一条路。”
楼烬皱眉:“这消息确定属实?”
“你不信我?”山欢似笑非笑。
“不是,”楼烬解释,“神界中人基本都将公上胥奉为圭臬,很难想象有人会出卖他。”
“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山欢勾了勾唇,突然道,“我得去一趟极西之地。”
楼烬瞬间了然,却道:“东极不一定肯帮忙,他总觉得觉得是赴烟和我害你们两个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