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般说着,便搀着宋偲回到屋中。
重新燃了香后,这才含着淡淡的笑意,转身离开了此处。
待到出了门时,少年的笑意却倏地收起,表情冰冷至极。
“来人。”他道。
有婢子连忙从耳房中行出,垂眸应道:“奴婢在,泠哥儿有何事吩咐?”
宋泠淡淡的瞥了一眼厢房,语气生冷:“近些时日,看住南絮姑娘,如有任何异样,及时通传给我。”
婢子闻言,身形微微颤了一下。
但她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得轻声应下,旋即连忙福身退去了。
宋泠则摩挲着指腹,眸光落在厢房的窗棂之上,略带疑惑的呢喃着:“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此人,到底有何居心?”
不管她意欲何为——
如今正值党争纷杂之际,朝廷之上人心惶惶,就连伯父也举步维艰。
此种状况下,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耽误到伯父。
即便这人是南絮,也不行。
思及此处,他的眸光瞬间冷了下去,宛如落入数九寒窟,让人不寒而栗。
此番神情,将正好前来通传的小厮,都吓的哆嗦了一下。
“泠、泠哥儿,守门侍卫来报,岑小郎君来寻您了。”小厮低头道,“现下正在外院前厅等着呢。”
宋泠闻言敛回了眸光。
再次回头,便又换上了那副清冷的、宛若邻家少年的、人畜无害般的乖巧笑容。
他淡声道:“我知晓了,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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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偲在厢房内待了三天。
这期间,有府医每日为她照养身子、有婢子无微不至的服侍、亦有各类美食奉上膳桌。
除了没有手机、不能出门、无法言语,日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而这其中最让她难受的是,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姓甚名谁、是何身份、此为何处全都不清楚,只能通过院内的婢子或者府医来了解一二。
然这些人好似对她颇有芥蒂,问出的东西也都模棱两可,实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郁闷至极。
后来还是某个小包子脸过来寻什么宋泠,瞧见她了,这才在言语之间透露出了些许的信息。
她叫南絮,原是无名无姓的,舌头被拔、居无定所、四处流浪。
后是被国子祭酒捡回家中,这才得其侄子宋泠赐名,成了他的随学书童。
“话说话来,南絮你的身子如何了?”岑盛元板着脸问道,“我听泠哥儿说,你前几日着了凉,好似还染了风寒?”
说到此处,他拧眉不悦继续说着:“我就说那云家二郎性子太野、还粗枝大叶的,你与他一同出游,肯定会照看不周。果不其然!他竟然只顾着自己玩的痛快,却将你惹生了病。”
宋偲伏在窗前的桌案上,闻言便拿起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旋即展示给窗前的小包子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