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将人往怀里揽,他低头声音嘶哑:“半月有余,阿忱可有想我?”
沈忱不语。
杨昭:“阿忱,你怨恨我也无用,你我要已成定局,你再无法回到沈家。”
沈忱原是沈家嫡子,可自幼时母亲死在病中后,他便被家中庶子欺压,因身体文弱且不善言语,更不得父亲看重。
而杨昭贵为杨国公嫡子,谁人见了都称一句杨世子。
杨昭记得长大再见沈忱时,是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冬季,那时他刚随父出征归来,被父亲安排到书院学习。
那日满天大雪飘飞,沈忱还穿着薄衣,身形单薄地站在大雪中赏梅。
第一次来学院,杨昭骑马而入,他下马,朝着沈忱走去:“哪家的公子哥,不听先生授课,竟在这里赏梅?”
沈忱回眸看向身后之人,他蹙着眉头表示对来人很反感。
杨昭看他不耐烦的样子更是来了兴致:“梅花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他一掌拍到树上,树上的积雪哗啦一下砸到二人头上。
看着被戏弄的沈忱,杨昭忍住笑意道:“沈忱,多年不见,你怎连哥哥都认不出了?”
沈忱看着面前身形伟岸的男人,左思右想也没想出在哪见过,但听他说应称他为哥哥,沈忱忽然想起来幼时经常去杨家游玩……
杨昭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沈忱,明明是家中嫡子,穿得衣衫还不如国公府的一个下人。
忽然想起年幼时常与沈忱一同玩耍,那时他还小小一只,奶呼呼地唤了自己一句哥哥,有次他带着沈忱去了狩猎场打猎,结果回来时沈忱遍高烧不退,自己更是被家父打了五大板子。
“身体文弱,就不要站在雪中吹风了。”杨昭褪下大氅搭在沈忱身上。
沈忱皱着眉头,拿下身上的大氅还给杨昭:“不用,不冷。”
杨昭看着面前瘦削的沈忱,和幼时那个奶呼呼的孩童相差太大:“沈忱,以前你还常唤我为哥哥。”
杨昭是真心喜欢这位弟弟,幼时的初见后,杨昭便一直哭喊着让阿娘把沈忱夺过来给自己做弟弟。
国公夫人哭笑不得,只得经常将沈忱唤来府上玩耍。
杨昭幼时便像个泼猴似的,整日弄得一身伤,沈忱却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却也跟着杨昭胡闹。
可一切的变故就在沈忱九岁那年。
朝堂实施变法,各派勾心斗角,沈忱的外公也就是当朝宰相因被奸人所害,一夜失势,更是被下令处死,舅舅也不日被斩,而娘亲因伤心过度感染风寒,最终因思虑过重没挺过那个冬季。
沈忱自九岁那年起,便孤苦无依,他没有娘亲的庇佑,没有外公家的势力傍身,且身子文弱不受沈父待见,在沈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大他两岁的杨昭听到消息后非要来到沈家,想要将沈忱带走,带到国公府让父亲收作义子。
杨昭惹出逼父收义子的闹剧,最后以自己被送到边境打仗而结局。
他走时给了沈忱一大笔钱。
……
“阿忱,怎的,不认识哥哥了?”
沈忱不知该如何面对九年不见的人。
杨昭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走吧,别站在雪里。”
沈忱不动。
杨昭拉他。
沈忱一个趔趄朝杨昭扑了过去。
杨昭没想到沈忱竟瘦成这样:“你怎如此瘦弱。”
看到一旁的柳明翰走来,沈忱立马推开了杨昭的手。
柳明翰瞪着杨昭:“沈忱,你在做什么?”
沈忱:“没干嘛。”
杨昭站在沈忱身前:“你是沈忱什么人?”
“未婚夫。”
杨昭不可思议地回眸看着沈忱,这个朝代是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可绝没有世家子弟嫁与他人做男妻的前例。
杨昭一把拉紧沈忱的手:“跟我走。”
柳明翰扯住沈忱的另一只手臂:“沈忱,你我已有婚约,你确定要跟他走?”
沈忱甩开两个人的手,话也不说径直朝着学堂走去。
数月前柳明翰对沈忱一见钟情,为了求娶沈忱,他不惜与家中闹掰。
……
杨昭在学堂里看着上课打瞌睡,考试排末尾的沈忱,百思不得其解,当年那个为了与他一争高下,两日两夜不眠不休地恶补箭术,直言要赢了他。
杨昭拍了拍身前熟睡的沈忱:“阿忱要睡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