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勇喜出望外,“多谢大人。”胡镇抚与赵平福听张傲天如此之说,也都松了口气。
张傲天见他管自己叫“大人”,心中想笑,转向胡镇抚,道:“既然姚勇有胡话连篇的毛病,这诬告也就免了。只是,怎能让一个平素胡话连篇的人来做证人呢?大人,你说呢?”
胡镇抚一副吃惊的样子,两手一摊,道:“下官也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啊,要不然怎会让他作证?”
张傲天的目光又转向赵平福,赵平福忙道:“末将也不知情啊。”
张傲天笑了笑,“失察之罪,今天不计较了,不过姚勇的证词是不是也该取消了。”
胡镇抚忙道:“是极,是极,证词
取消,取消,只是怎么处置他呢?”
张傲天道:“一个人有病更应该谨慎,不能以此为由来逃避罪责。从轻发落,重责四十,让他长长记性。”顿了一顿,“大人以为如何?”
胡镇抚道:“好!”拿起一根签子,丢在地上,“重责四十!”
小蛮悄悄地拉了拉张傲天的衣袖,张傲天一回头,小蛮笑着冲他挑了挑大拇指。
张傲天笑了笑,道:“既然姚勇的证词不足为信,那么就只有马大山一人的证词了。”注视着马大山,缓缓道:“还好马大山没有说胡话的毛病。”
堂外已经开始打起了,姚勇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马大山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张傲天笑道:“马大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是凭什么断定王家父子是贼寇一党?”
马大山道:“这……”
张傲天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没有证据,只怕你也不会少于四十大板了。”
马大山一咬牙,“王小虎自己就是山贼!”
张傲天道:“证据?”
马大山一挺胸脯,“我自己就是证据,我是证人!”
张傲天道:“你可否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父子打劫行凶,杀人放火?还是你在参与剿贼的时候见到过他?”
马大山道:“这个……”
张傲天笑了,却又好似在启发他一样,道:“杀人放火,得有时间,地点,受害人,若是你在山贼中见到过他,也要说明时间,地点。”
马大
山道:“我……我在剿灭山贼的时候见到过他。”
张傲天道:“你确定?”
马大山道:“确定。”
张傲天道:“不会看错?”
马大山道:“应该不会。”
张傲天道:“不要说应该不会,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马大山道:“不会看错。”
张傲天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个证人的证词,只有对与错两种可能,不能含糊。因为你的一句话,可能关系一个人的生死,不能儿戏。你如果不能确认,就不能因为你的一次过失,一个猜测而害死一条人命,你如果能够确定,就必须为自己的证词负责。”
马大山又看了看赵平福,赵平福微微点头,他便说道:“我能确定是他。”
张傲天笑道:“胡大人,赵大人,你们两位相信他的话么?”
赵平福道:“我相信。”
胡镇抚道:“我也相信。”
张傲天道:“那请将我锁起来好了,然后和王家三口,一起开刀问斩。”
胡镇抚大惊,“大少何出此言?”
赵平福道:“少将军不要再戏耍我等了。”
就是啊,谁敢将他开刀问斩啊!
张傲天站起身来,朗声道:“这位马大山的话,可以让两位大人深信不疑,可是他的话是否就真实呢?他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说我是黑虎寨的余孽‘一阵风’,而这个小丫头也成了什么‘桃花娘子’,而这个目的,也仅仅是为了调动兵卒来抓我
,公报私仇而已。”
马大山大惊,“我……”
张傲天道:“他的话若是真的,我就应该问斩,他的话若是假的,就是作伪证害人性命!你们认为是真是假?”
胡镇抚道:“大少是率军剿灭山贼的,怎么成了山贼了,明显他是胡说,比刚才那个姓姚的还能胡说。”
赵平福怒道:“你怎可如此,快给少将军赔礼!”
张傲天冷冷道:“不必了!今天假如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什么张小虎李小虎的话,人间又多了一个冤案,地狱更添一个幽魂。”的确,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辽东都司的“衙内”,即便他有着悬河之辩,又有人能给他说话的机会吗?
胡镇抚无奈,叹道:“有理,大少说的对,应该严惩!可是该怎么处理呢?”
张傲天将这个皮球又踢还给他,口中道:“你说呢?”
胡镇抚想了想,说道:“打多少?四十?八十?一百……唉还是大少来决定吧!”
张傲天道:“真的叫我决定,要我来说,那就不必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