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亚斗看著半月介消失於深不见底的山谷中,心头的大石也放下来;当下告别了狄辉,孤身一人离开了。狄辉亦感奇怪,他不是说自己不懂武功,在森林里只身行动是很危险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坚持离开?算了,他不想说也不好相逼,还是早日前往湖心居看师父要紧。
而湖心居的这些时日,也被死寂的气氛笼罩著。以李尧的性子,再伤心也不想活在回忆之中,何况他实在不知如何面对绮纹与乐焉岚,故独自一人离开了湖心居,继续其四处浪荡的日子,把她们这担子留给笑行云,就悄悄地消失了。
笑行云亦觉得闷在这里也不是法子,硬带著她们二人,与他去采龙骥草,免得令乐焉岚继续触景伤情。
而易常天看看伤势已无大碍,就留了片字给他的徒儿,也离开了这闷地方。
沐灵这天来到千尺树海南下的襄北城中,奉命侦办半月介失窃一案。虽然是她首次出差办事,但随行的却只有侍女越盈一人。下榻了当地驿馆後,只见她到房间的窗子望下大街,目不转睛地看著站在驿馆正门前的一个人。此人一身相士打扮,身材异常高大魁梧,手上提著一面幡子,写著「八斗神相」四个大字,一看此人,正是亚斗。
「方才进来时,他一直看著我不放。」沐灵对越盈说。
「郡主觉得他有可疑吗?」
「十分可疑。」
「要不要侍婢先去把他
拿下?」
「我有很多仇家吗?和你打赌,他是来帮我的,好吗?」
「每次打赌都是侍婢输的,输了又要侍婢背什麽书、谂什麽经。郡主又不是不知侍婢最怕读书,这就放过侍婢吧。」
「你又不是不知,要你读书也是为你好,就不要推辞吧。」
「但是,郡主……」
「不用说了,你又不是输定的,就这样决定!你替我去请他上来,给我评评相也是好事。」沐灵满心自信地笑著。
越盈这就下去,请了那位相士回来,奉茶赐座,甚是周到。
「八斗神相吗?看掌还是看相?」沐灵问。
「掌脸气脉、占卦卜算、天时地运、星象命理,无一不精。」
「这岂非神人也!真要看看相士是否人如其名,才高八斗。知我姓谁名谁嘛?」
「刚成新贵,玄武殿大将军沐长风独女沐灵,灵郡主是也。」
「新贵实不敢当,知我在此所为何事。」
「寻物,一件非本道不能寻获之物。」
「你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只要灵郡主可给本道一点情报,半月介的下落即双手奉上。」
沐灵当下一个突然,此人确是有备而来的,就问∶「什麽情报?」
「灵郡主可知大约半个月前,圣殿一事中幸存的其中二人,已经遇害了吗?」
「你说什麽!」沐灵还道她来此暗办圣殿一案,为什么这般重要的事她竟毫不知情?莫非……
「为什么将军迟迟不发兵救援?是他本人不
想,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沐灵心想此人绝不简单,却又不甘被他牵著走,便说∶「要发兵也不是说那般容易,你只是想知道是谁从中作梗吗?探一探不是难事,但本郡主从不与人公平交易的。」
「那郡主是想拿下小人严刑逼供?」
「中了一半。本郡主喜爱与人家打赌,谁输了就无条件将情报双手奉上。」
亚斗心想,要逼人打赌不正是条件吗?人就总是喜欢转弯抹角;苦的是,似乎与计划有些微出入,当下唯有见步行步了∶「打赌什麽?无任欢迎。」
「唔……就打赌本郡主可在三天之内,把你抓起来严刑逼供,如何?」
「又是三天?」
「你似乎知道本郡主不少事情呢。」
「沐灵三天夺军令,不单於洛城传颂一时,在这边疆地方也是街知巷闻的。」
「是吗……那就千万不要小觑本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