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牢里的温度骤降,预示着夜的来临。
被夏芸脱光了上衣的熊倜不禁在其怀里瑟瑟发抖,也终于将魂游天外的夏芸拉回了现实。
她蹙眉,轻唤道,“小熊?”
“冷……”熊倜皱着眉,下意识地说道。
夏芸摸了摸一旁熊倜脱下的衣服,潮湿冰冷,显然不能再穿。
无奈之下,她只能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熊倜的身上,又拿起一旁盛着清粥的碗,以内力温热,一口口地塞进熊倜的嘴里,以此来替其驱赶夜间地牢的冰寒。
待做完这些,夏芸也感乏了,靠着墙,半搂着熊倜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牢内的两个人睡了,而牢外的陆云飞却抱剑望月。
“陆哥,卜头三天后到,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安抚好公主。”霍思从夜色中蹿出,行了一礼道。
“嗯。”陆云飞轻轻应了一声,却并未太在意,心里想的全是牢内孤男寡女的夏芸与熊倜。
果然还是不该让他们独处一室,唉……用这小子令公主就范,此举究竟是对是错?
“陆哥,想什么呢?好不容易回趟北京城,小弟请你快活快活呗?”霍思眯眼笑道。
陆云飞回过神,笑望道:“这三日定不可有任何差池,还是守着好。”
霍思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比以前想开了许多,他不以为然道:“地牢皆由纯铁钢筋打造,哪有那么容易破开,陆哥,你就别瞎操心了,放松放松,人生苦短哪!”
陆云飞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你小子死了一回,转性了?想去春风楼自己去,何必拉上我?”
“唉!我不是诗词歌赋那一套不行吗!陆哥出马,说不定我还能沾光一睹花魁之姿呢!”
“得了吧!别拉我趟这浑水!”
霍思面色一板,又道:“陆哥,说正经的。三天后卜头来肯定会带走公主,到时候牢里那小子……”
陆云飞点点头道:“他杀了王博、李鹏,理应付出性命,这件事陆哥答应你!”
“好!陆哥爽气!那小弟先去逍遥了。”霍思再一次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跃出院墙。
命运往往难以被自己左右,熊倜便是这般,如一叶浮萍浮浮沉沉,终连生死也不在自己手中。
曾有青衣掌其生,
今有陆云飞御其死,当真是令人发指到发笑。
天边初露一丝晨光,牢内的熊倜便下意识地惊醒了。
霹雳堂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熊倜的心一阵阵抽痛,暗自悔恨道:我竟然抛下了师傅的尸首独自跑了出来!
不!不仅仅是师傅,他是我的爹啊……
呵呵……为什么当我知道这一切真相时,爹却离我而去了呢?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牢内的蜡烛燃尽了,四周黑漆漆的。
熊倜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依稀记得自己肩头中了一箭,失去了意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是柔软的布。
他微愣,心中惊道:谁救了我?又是谁要害我?是霹雳堂的余孽?应该不是……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不要太过用力,也不觉得疼。
对了!剑呢?师傅的剑呢?
他下意识地向四周摸去,并没有找到冰冷的剑,相反触手是一片温热的柔软。
“嗯……”夏芸嘤咛一声,也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