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沈统领双手紧了紧发带,问钟磐。
钟磐酝酿了一番,最终吐出个“好”字,“班长,我差点都信了。特别是我们进去时你装作睡醒的样子,太逼真了!”
沈统领眨了眨眼,“嗯?我那时候真的睡了,等你们等太久了,顺便就睡会儿。”
钟磐再多溢美之词也夸不出来了,他又问:“班长,没听说过你有弟弟啊?”
沈统领把手搭钟磐肩膀上,亲亲热热地回答道:“不是叫我编凄惨点的吗,好弟弟?”
钟磐:……
他要来两匹马,沈统领担心道:“这么明目张胆,他不怀疑你么?”
“他让我跟你出来,就是想我把你叫去酒楼再聊聊,而且,他是绝对不会怀疑我的。”
沈统领听罢没有上马,他手搭上马背,顺着马毛,道:“但是钟磐,你这样,我可能会怀疑你。”
钟磐脸色一变,“班长,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沈统领又顺了顺马的颈毛,“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但是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怎么会放心?”
钟磐想到沈瑛刚才毫不犹豫地配合,以及他们的一些过往时光,最终还是回答道:“班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吹嘘过我有一个大伯是金融巨鳄?”
“我没印象,只记得你是个傻冒富二代。”
“其实吧,我真有这么一个大伯,但是他并不是什么金融大鳄。他年轻时就是一凤凰男,他老婆家里才是搞金融的,他靠老丈人的人脉发家的,后来离婚了。”
“所以……”沈统领眼里流露出不解,在未完全消散的酒精作用下,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想承认是从自己嘴里吐出的蠢话,“翼王是你大伯啊?”
钟磐瞪大了双眼,露出了比他更困惑的表情,“啊?!”
钟磐赶紧补上剩下的内容,“他们有个儿子,离婚后随母姓,叫李习越。”
当今翼王,姓李,名习越。
“这下合理了吧?”钟磐望向沈统领。
“&039;这么说,翼王是你表哥,但是你好像更信我——这岂不是……更可疑?”沈统领手呈拳状置在下巴上,作思考状。
钟磐已经看出来他在打趣自己,还是假装愤慨道:“天地良心,他虽然是我亲戚,但是我是帮理不帮亲的好同志,并非吃里扒外,这是大义灭亲!”
沈统领拍了拍他肩膀,笑了一下,“行了,我开玩笑的,走吧!”
两人利落地翻身上马,到了街市便把马牵着走。
“班长,那个啊,我好奇一下,刚才太子找你干了什么?”
“嘶——”沈统领细细回想了一下,却始终想不起来,“不记得,你没看见吗?”
他想真该死,以前喝酒从来没有如此断片,万一他喝醉了不小心冒犯了那皇帝儿子怎么办呢?
“我倒想看……他的侍卫把周围包着,我哪敢靠近。”钟磐住脚,抬头看见了牌匾,“到了。”
门口有人认得钟磐的脸,立马跑过来牵走了马,把俩人迎进雅间。
钟磐沏了壶茶,把他所知的娓娓道来……
几年前,李习越穿成了这个时代的三皇子——也就是后来的翼王,偶然间他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穿越,于是他凭着自己的身份把人都拢到一起,就是这个过程中发现了自己的堂弟钟磐,以及刘尚淳白宴他们。
平日里他对这些同样是现代人的同胞多加关照,大部分人都很感激他。
他也常常想要如何回去,苦于念想无门。
直到一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受过他恩惠的老人在垂死之际找到他,告诉了他一个惊天消息:穿越过来的人可以回去。
他得到这个消息自然十分兴奋,不忘问老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回复道:“我是第二次穿来。”
所有穿越来的人无形地捆在一起了。只要有一个人跳进奇潭里,所有穿越者都会传送回去。
这就是分裂的来源。
这样一来,这件事就像拔河绳上的标记,哪边拔赢了,所有参与者都会倾倒往这个方向。
老人说,想要回去必须找到奇潭,这个奇潭在每个世界地点是不固定的,但是他记得那附近有一个特点——什么都是反季的。
夏天潭面结冰,冬天潭周生花。
一开始李习越表现出很浓烈的欲望要找到这个潭,派了许多人手去搜寻相关地方,却都没有结果。
从半年前开始,他渐渐消磨了期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改想回去的想法,开始暗戳戳给大家灌溉待着这里也不错的观念。
直到有人反对,他告诉大家,其实当初那个老人还有话他瞒着没说。
“奇潭只有一个,但是与奇谭特征一样的死潭却有很多,穿越者跳入死潭,即便是善水者,也必死无疑。”
“等等,这个老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再说了,他的话又有什么很高的可信度不成?”沈统领忍不住打岔问道。
“真要这么说,要是我表哥乱编,谁也打不了假呀。那老人已经死了一年多了,遗言只有我表哥一人知道。”
沈统领夹了粒花生米丢进嘴里,“你表哥知道你以前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妈和他妈关系一直好着呢。”钟磐直接抓了一大把花生嚼,“班长,其实,没见到你前,我一直很犹豫。”
沈统领看着他,不说话。
“我之前一直在帮表哥找穿越者,近来才回京都。”钟磐想找根烟抽,无果,只好倒了杯酒一口饮尽,“那天我在街上看见过你,可惜你走太快了,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直到刚刚你进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绝对就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沈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