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还没找到?”傅月白两眼空寞无神,喃喃道。
宫人端来药膳,高全接过用勺子拨弄着其中汤汁,呈到傅月白跟前,“陛下,您吃点东西吧,不吃不渴的如何有精力找小公主。”
傅月白接过碗盏重重砸在地上,怒声道:“宜儿都丢了,朕还吃这些干什么!”
高全一惊,连忙跪下,抹着眼泪不敢言语。
就在这时宫人来禀,“上官大人在东边水域拦截了一艘可疑渔船。”
待傅月白与楼玉珩赶到时,那艘渔船正被官船重重包围。
水上风大,吹得傅月白身上衣袍猎猎作响,傅月白几步走到船头,便听到渔船里细细碎碎的传出小孩的哭声。
上官浩叩首道:“陛下,船里有个女人挟持小公主,嚷着要见您。”
边月将宜儿拽到船尾,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小丫头的脖子上。
傅月白脑中轰地一声,好不容易支撑的意志瞬时坍塌,他艰难吸吐几次摇摇欲坠的扶住身旁的高全。
宜儿哭的撕心裂肺,看到傅月白喊道:“爹爹宜儿害怕”
傅月白心中剧痛,连声道:“别伤了孩子!”
“宜儿别怕,爹爹在这。”傅月白冷汗顺着额头脖颈缓缓淌下。
宜儿强忍着泪水,对傅月白点点头。
“让你的船都撤走,放我们过去。”边月将匕首在宜儿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对着傅月白喊道。
“先把孩子放了,你说什么朕都答应你。”傅月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死死攥着船上围栏,心咚咚急跳。
“边月此番来罄就是为了促进两国友谊,陛下却要在这档口断绝与东夷贸易往来,还将边月遣送回去,边月没能完成父王交代的任务,便就换个方式让大罄与东夷重修旧好。”
“你以为抓了朕的女儿就能扭转乾坤?”
“陛下若是爱她,那便就能,从陛下这满城封锁搜查,边月笃定陛下是在乎小公主的。”
“你先放了她,你的要求朕会考虑的。”傅月白用力眨了眨模糊的眼睛,直直看着边月手中的宜儿。
“陛下误解了边月的意思,这个孩子我会带到东夷去,陛下若是恢复两国贸易,她在东夷就能安然无虞,只是她一辈子都得留在东夷做质子,陛下若是哪天反悔了,她这条小命也算是到头了。”
“不行!”傅月白额上青筋清晰浮现,厉声否决。
边月冷冷道:“我不是在跟陛下商量,而是在通知陛下,若陛下执意不肯放我们走,那边月就只好先送小公主上路了。”
“别伤她!朕什么都答应你。”高全在一旁扶着他,眼尖地瞧见他衣襟领口都被汗湿。
傅月白挥手,上官浩便下令所有官船立即撤离。
“还有陛下您,也得立马离开。”
“朕”傅月白胸口堵塞,轻轻吐了口气,眸色赤红。
边月低眼看了一眼水面,立刻变脸,“陛下出尔反尔,撤走官船,却是让人潜入水中偷袭,陛下就不怕打斗间伤到这个小东西。”边月将匕首刺进几分,宜儿细嫩的脖颈上立刻渗出血珠子。
“姐姐,宜儿疼。”小丫头小手捂住脖子哭着直喊疼。
傅月白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剑贯穿,鲜血汩汩往外流,哑着嗓子唤道:“她还是个孩子,你”傅月白全身颤抖的几乎喊不出来。
“让所有人都撤走,放我们过去。”边月冲着傅月白喊道,“再敢耍花样,我保不准下一次会不会手上失了准头,将这匕首插进这小东西的心窝上。”
宜儿依旧在哭,只是这会儿哭声没有方才激烈了,傅月白担心宜儿怕是不好,顾管不了别的了,赶紧令所有人退下。
“宜儿”傅月白声如蚊吶,痛苦的重复着,“宜儿别怕”他眼里蓄满了水色的痛楚,看着宜儿,手在木质围栏上抓出道道血痕。
而在此时楼玉珩正潜伏在那艘渔船下面,从傅月白刚走到船头时他就已经从官船另一侧悄悄入到水中,傅月白负责拖延时间和转移边月的注意力,他便在水里悄摸的靠近那艘渔船。
渔船上除了边月还有两名侍卫,楼玉珩摸上船来到其中一人背后,一手捂嘴伸手抹了那人的脖子,另一人听到动静抽刀转身,楼玉珩手腕扭转,傅月白送他的那把匕首被灌入内力如离弦之箭朝着那人迅即刺去。
边月一门心思还在与傅月白对峙中,待反应过来时须臾之间楼玉珩已然近身而来,伸手扣她手腕,边月手中的匕首颓然落地。
楼玉珩一手捞过孩子,抬腿一脚踢在边月胸口,他力气之大甚至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边月重重撞在渔船的蓬架上气绝身亡。
宜儿趴在楼玉珩肩上衣裳都哭汗湿了,楼玉珩侧头检查她脖子上的伤,还好只是皮外伤,只是宜儿经历这一遭确实被吓得不轻。
傅月白面色惨白,腿软的站不住,扶着船栏痛苦喘息,听着渔船上宜儿断断续续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都要碎了。
渔船靠近,楼玉珩抱着宜儿过来,傅月白踉跄了一步,急急跑向他们,眼前景物都在剧烈摇晃。
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两人泪流满面,傅月白的身体都在打颤,楼玉珩腾出一只手在他潮湿的背脊上轻抚,安慰道:“没事了”
傅月白这时神智才恢复,立马查看宜儿脖子上的伤,哽咽颤抖问道:“宜儿疼吗?”
“疼”小丫头眼睛都哭肿了,此刻没什么精神。
傅月白一摸她额头烫的吓人,心上一惊,“快传太医!”为了以防万一,傅月白随身带了太医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