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实在张不开嘴,对他说上“谢谢”二字。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李叔带着包袱从房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杜若安然无恙,才放下心中大石。
“可吓死老奴了!”
“李叔,你受伤了?!”杜若眼尖,看到李叔的肩膀被划破了几道口。
“无妨无妨!骆家主已经派了船医为我等救治了。小姐!真的太险了!多亏了他们漕船上的护卫,否则,今夜我们整船人怕是要交代在这里做水鬼了!”
“是啊!对了,冬青如何了?”
“那小子没事,只是晕了过去。船老大龙五受的伤重了些,不过都包扎了,现在漕船护着渔船北上,算是安全度过了这一劫了。”
李叔摇头,水匪横行,这世道怎么比前些年陪着老爷还要艰险了!
“可抓住水匪了?”
“死的死,伤的都遁入水里跑了。不过据龙五说,这帮水匪占据水路横行了多年,官府都拿他们没法子,如今越地肆无忌惮了。”
哎!行路难啊!
“那丫头怎么说?”
6离已沐浴过,穿了一身白色里衣,黑垂下,颇有一股风流之姿。
骆子楚摇了摇头,顾自坐了下来给自己斟满一盏茶:
“倔得很。”
“不应该啊,老骆,你是不是舍不得银子?”6离眯起眼,带着一丝不悦。
骆子楚翻了个大白眼,“滚一边去,我是那种人?”
“就差把银子抬到这位姑奶奶的眼前了,她愣是给拒了。”
6眉眼一弯,掩饰不住唇间的笑意,他抬了抬手中茶盏,对着骆子楚说道:
“这劲头,颇有几分像你。”
骆子楚含着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他对着6离说道:“人我都安排好了,一路护送他们到广陵,用杜姑娘的名义,算是给她拉拢些人脉吧。”
6离点头,只是这样安排,他的心中仍旧不踏实,就像脚悬空踩不到实处。
骆子楚看在眼里,他转动着手中的茶盏,提醒道:
“这丫头,一张脸,很难不成焦点。”
一语中的,6离悬空的脚,踏在了实处。
没错,就是她的脸。
自古以来,女子若是绝色,便是比一般人多了一副安身立命之本。
若是生在富裕之家,这绝色容颜便是锦上添花;可若是身在低处,那便是要惹祸上身的。
以杜若目前的处境,就算过了这一关,以后还有许多难关在等着她。她到哪里,都会因为这张脸而招来祸事。
6离陷入了沉思。
“水里抓到个活口,是水田帮的苏阿六做的。”
骆子楚敲了敲桌案:“此人,是漕运路上的陈年顽疾了。”
6离点头,“私船向来是漕帮管辖的,那龙五也算得上是漕帮的一个人物,按理来说,水田帮不应该对漕帮的私船动手。”
“是啊。难不成是这两帮人为了利益,又开始争抢地盘了?”
6离用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陈皮,派人打探一番。”
“是!”
“看来,此番皇后力主圣上将你放在户部历练,面上是抬举拉拢你,实际上是把你推出来,在明面当靶子。”骆子楚话中隐约藏着一股怒气。
6离笑道,“呵呵,早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