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理论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感染病毒的根源还没有找到,等等!你莫非是说——”
我欲言又止,因为那个理论中的设想过于可怕,因为长期没有目击者几乎让我已经忘记了它的真实存在,没错,如果它不存在,又是什么引了这场世界末日呢?
“是的,我们怀疑是那只一直隐藏的母体出现了,信号传来的位置就在那座莱文市。”
朗格兰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那个词在我听来却震耳欲聋,隐藏了四年的母体现身了?开玩笑吧?
“海姆达尔的动向呢?”
我最关注的还是这方面,如果说母体有了动静,那必然跟海姆达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他们的阴谋就要进入下一阶段了。
“他们在向那座城市召集兵力,各地的贸易联盟分部都有大尸潮向西6东北部行进的报告,虽然不知道海姆达尔将尸潮驱赶到莱文市是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往最坏的打算想,也许他们是想要一举摧毁全部人类据点了。”
朗格兰还想拿几份文件给我看,不过这方面我早就通过雪原在境外的斥候有所耳闻,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朗格兰抿了一口酒,继续讲述事件的经过。
“于是我们派出了一支全副武装的搜救队搭乘直升机前往莱文市探查情况,虽然没有找到疑似母体的个体,但他们在城市附近找到了一些苟延残喘下来的幸存者,只是最后并没有成功撤出莱文市区域。”
“怎么回事?”
“撤离的直升机遭到尸潮攻击坠毁了,唯一剩下的一名队员向我们送了最后的通讯,你听听。”
朗格兰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只餐巾纸盒大小的电台,将当时的录音记录播放给我听。
缓慢转动的录音条经过红色的刻度线,而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也从扩音器中传来,他的背景音中充斥着噼啪作响的杂音,应该是救援直升机坠毁没多久。
“我是编号1o1搜救队最后的成员,我……需要你们的支援。”
“三年前,人类被迫卷入这场灾难,我们毫无准备、狼狈不堪,我们的防线不断重建,又不断被攻破,大家为了生存下去已经作出了最大的努力……”
“我们离开城市,放弃了文明,而病毒,将我们的城市当做温床,他们在进化!当它进化完成后,我们的每次呼吸,都有可能是致命的!那时候我们将无处可去……”
男子的声音带着颤抖,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绝不会是仅仅传达病毒再次进化的坏消息。
“但是,我们还有希望,最后一个希望!希望也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
“也许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成功了,结束苟延残喘的逃亡,我们作为人,重新站起来。
“如果我们失败了,也许会死去,或者更坏,沦为感染者,但那些战斗过的人类,至少不再后悔!”
“全体幸存的人,回到城市!回来!我们能与时间和命运抗争!拿起武器,这一次,为人类的命运而战!”
我听到一声清脆的拉栓声,而最后从录音机中传来的是一声手枪的枪响,随即录音断了。
“寒露,你怎么看?”
朗格兰没有继续说明情况,而是询问我的意见。
“在这段录音中,他提到了‘希望’,我很好奇这个存在于莱文市的希望是什么,不……知道莱文市情况的幸存者只有他一个,也就是说他本身就是相当重要的情报载体。”
我根据现知情况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真正了解现状的人只有到达现场的搜救队。
“说的对,目前我们对莱文市的了解仅有那里存在疑似母体的个体,真正知道莱文市情况的只有去过莱文市的人才清楚,但现在有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朗格兰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
“我们不能确认他现在还活没活着,按照最后的通讯来看他已经遭到了感染者的袭击,而且他最后通讯的地方有些特殊……”
“他们坠毁在哪了?”
“好巧不巧,那个地方你还挺熟,最后的求救通讯在希望谷!”
“什么!”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牙咬的紧紧地,种种不愿再想起的回忆此时一股脑的出现在了脑海中。
遭遇尸潮翻车只活下来了我一人,牺牲自己为我创造逃生机会的阿列克谢大叔,以及因海姆达尔的人体实验而变成特殊感染体的拉扎罗夫。
此时此刻,我知道,是我的过去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