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后院,雅亭之中。
张昊与田丰相对而坐,黎悦将茶水为两人斟满之后,便退到一旁伫立守候。
“先前听先生所言,黄巾之乱在于朝廷腐朽黑暗,又有外戚宦官干政所致,学生深以为意,”说到这里,张昊看向田丰,询问道:“先生以为,黄巾之乱能让朝廷幡然醒悟吗?”
张昊在试探田丰。
田丰冷哼一声,摇头道:“黄巾贼乃是张角三兄弟,虽号称拥兵数十万,但不过只是跳梁小丑,朝廷大军一至,必将土崩瓦解。”
田丰饮下一口茶后,继续说道:“黄巾蚁贼被剿灭之后,朝廷还是那个朝廷,陛下也还是那个陛下。”
张昊点了点头后,说道:“那先生以为,如何才能让朝廷和陛下能够感受到民间的疾苦,善待百姓,开创盛世呢?”
田丰眉头微皱,思索一阵后,摇了摇头,叹道:“恐怕……不能。”
“那如若太平道能够收揽人心,善待百姓,能否开创盛世呢?”张昊问道。
田丰一愣,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年郎,眯了眯眼睛,低声怒斥道:“你这娃娃胆大包天,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张昊淡然一笑道:“先秦二世而亡,才有高祖举兵创汉,学生以为,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若朝廷不顾百姓死活,总会有得民心者取而代之。”
田丰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似乎是在细细品味张昊之所言。
此时正是张昊输出上价值的时候,万不能给对方喘息的空间。
“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张昊引用了《荀子·王制篇》中的一段话。
当然,这句话只要是后世之人都能说出来,此时用在这里,必然能够起到点睛之用。
田丰叹道:“黄巾不过乱民之所聚,乌合之众也,反抗朝廷,名不正言不顺,想要窃取社稷,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今,黄巾军如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朝廷必定疲于用兵,各州郡自行招募义勇后,拥兵自重,届时,黄巾军或许会有机会。”张昊信誓旦旦道。
田丰笑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后,看向张昊说道:“乌合之众终归是乌合之众,难登大雅之堂。”
张昊见田丰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便也不好再持续给对方上价值,只好含笑着端起茶杯与田丰对饮。
“子楚年岁虽小,但见识颇深,不知师从何处啊?”田丰笑问道。
张昊哈哈一笑道:“学生见识浅薄,一直想寻一良师受其教诲,奈何世间大多都是些欺世盗名之人,今日有幸听到先生与刘公争执,先生所言才是大道,学生听之,有如醍醐灌顶。”
张昊一顿马屁,拍得田丰哈哈大笑。
对于像田丰这样的大才,能够认可他的观念,便是最好的奉承。
况且,张昊所表露出的才华也是不俗,能让有才之人仰慕,更是让田丰心里大为酥麻。
张昊见此,觉得时机已至,本着做不了你主公就做你弟子的态度,赶紧起身,朝田丰躬身一拜。
“学生不才,愿拜先生为师,请先生教我!”
“子楚,切莫如此!”田丰赶紧起身将张昊的手臂抬起,开口道:“田某德才浅薄,怎能为人师表,子楚莫要折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