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那个抢走阿娘的人,你是那个被阿娘选走的人……”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她两眼凝视着他:“是你答应过我的,会把我当成比亲妹妹还要亲的妹妹!”
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小秘密。
那年大雨,她跑下山时,其实已经想好了要离开莲花山。
是那个少年哥哥反复、笃定地说,你只是多了一个哥哥时,她才抬头看他的。
那一刻,她是真的信了。
柳扶微的眼泪滚烫地落在地板上。
一种说不出来的疼,自左殊同心底汹涌的冲到他的咽喉处,堵得他发不出声。
这时,听到有人敲门,柳扶微迅速戴好帷帽,夺门而出。
言知行亟不可待进门,说皇城又出命案。
左殊同闭了闭泛红的眼,踱到门前时,她的身影已然不见。
***
柳扶微自知自己失态了。
所幸今日出门时没带阿萝,她能够一个人在车厢里抹眼泪。
左殊同不会知道,她今日来此,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哪怕一切猜测都没有依据,可是她真的害怕那万一。
她知道左钰一定知道点儿什么。
她也能感觉到,他不希望她卷进那个漩涡里去。
若然让他知道,自己早已身处那漩涡当中,他又待如何?
当她试着努力往前迈出一小步的时候,她好似看到他往后退了半步。
心里藏着千般万般的秘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倾吐,却在这一个瞬间门,全部倒回了肚子里去。
她忽然意识到,比起一切未知,左钰的沉默更让她害怕。
心脏好像莫名有点难受,她揉了揉,一口一口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点、再冷静点。
阿微,一切都是猜测。
你还可以去自己的心域里求证。
小时候的事,青泽庙所见,包括前世的记忆,一定可以找到端倪的。
她就这样一路煎熬着,终于熬到了家。
一到门前,就见阿萝守在门外,车没停稳就上前:“小姐,总算等到你了!”
柳扶微未会意,又被阿萝一路往里拉:“老爷一直在问你去了哪儿呢。”
“爹已经放衙了?”柳扶微仍有些鼻音道:“我已经说过了,今日会晚些回来,不用等我……”
阿萝这会儿火急火燎,没太留心小姐的神色,只道:“不是,是宫里方才来了人,宣小姐入宫呢。”
柳扶微未反应过来入宫是什么意思,柳常安自内院大步流星而来,急道:“去哪儿了?半天不见人!”
柳扶微顾不上解释,只问:“阿萝说宫里来人宣旨,什么旨意?”
柳常安手里还捧着热乎乎的圣旨:“宫中擢选公主伴读,稍作收拾,明日一早入宫。”
“伴读?哪位公主?”
“昭仪公主。”
柳扶微再次呆住。
且不说通常宫里这类皇子、公主的伴读擢选,都是那种高门且需一争的位置,“怎么如此忽然,之前也没听说过啊。”
柳常安满面愁容道:“我已向前来宣旨的姚公公打听过,此次明面伴读,实则选妃。”
“选妃?圣、圣人都这把年纪了……还选妃?”
“不是圣人,是太孙。圣人要为太孙殿下,擢选太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