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微自是一眼认出此乃挪移阵法:“灵瑟也来长安了?()”
“聪明。现下谈姑姑已在宫外布好阵法,只等我来这儿给你摆个出宫的通道……?()”
柳扶微简直不可置信,“你上一句还让我不要忤逆你哥呢,怎么,这还以身犯险、身先士卒啊?”
兰遇生生给呛了一下。
实则是橙心软磨硬泡,答应只要带柳扶微出来就同意嫁给他。
兰遇一琢磨这事儿不亏啊,顶多就是被司照暴打一顿。
何况玄阳门时他被大家骗得那么惨,表哥不止不提醒他,还不动声色地把柳扶微据为己有——若不是刚刚好他的宝儿另有其人,这不就是妥妥的被兄弟夺妻了?哼。既有机会,当然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啦。
“要不怎么说这就是我兰遇人性的光辉与不凡呢。虽然我是他的表弟,但我也是你的朋友呀。”兰遇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得事先说好,我可没办法帮你瞒那么久,午时前最好得回来……你就给个准话,想不想出去呢?”
————二更————
出去自然是想的。
人嘛,身处危难之际看到一个栖身之所当然毫不犹豫就往里钻,恨不得将一切飘摇风雨都隔档在外,而当雨过天晴时,又一个劲巴望着天空,盼着插根翅膀飞出去。
柳扶微这段时日着实憋坏了,听说袖罗教出事,又看今日天晴,不多犹豫点头答应。
奈何兰遇对着阵图都摆弄半天不成事。巧就巧在此前这屋司照已摆过一轮类似的,柳扶微索性自己出手,在太孙殿下的铜钱阵上稍作调试,很快便与那厢的谈灵瑟对接上。
蹿出宫墙的那一瞬间,橙心激动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把将她搂住:“教主,我想死你啦!”
无论多久不见,橙心每次看到她都热情如火,柳扶微心头一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教什么主,以后还是喊我姐姐吧……”
橙心身后,谈灵瑟含蓄地朝她施了一礼,“教主,好久不见。”
西城门横街车马如龙。
谈灵瑟驾车去不夜楼,途中柳扶微询问橙心教内发生何事。橙心也是一知半解,只说有人欲对教主不利,等见了芳叔再说云云。
她名字虽带个“心”字,却是对吃喝玩乐以及教主之外的事毫不关心,这一路上就差没贴在柳扶微身上了,摸着柳腰纤纤,气得一个劲指责皇太孙不给姐姐肉吃。
柳扶微顿时觉得兰遇和橙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斟了一小杯葡萄汁,问:“你到底都和兰遇胡说过什么,怎么把他骗来给我搭桥的?”
橙心理直气壮:“我所言句句属实啊。当时我和芳叔都蹲过墙角听到了,皇太孙不就是要你答应这个条件、那个条件的,还不允许你找其他男子的么?哼!亏他还是皇太孙呢,居然如此心机叵测,依我看,他一早就相中姐姐,只是欲擒故纵,惹姐姐你去夺他情根,结果发现你只是随便玩玩,才费尽心思把你劫到宫里,对你上下其手吧!”
()“噗——”她差点没喷橙心脸上。
橙心忙给她拍背顺气:“难道他还做更过分的事么……”
“别乱说。太孙殿下待我有礼有节,从未对我做过任何逾越之举。”
“不可能吧……”
“骗你作甚?自夺情根之后,他别说是对我做什么了,就算是我想主动亲他,他都避之不及呢。”
橙心“啊”了一声,“他都把你劫进宫,居然什么也不做,那只能说明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姐姐你啊。”
“……”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橙心,不是所有眷侣都可以像你和兰遇那样……豪放的。”
“我只相信,爱一个人时,想要亲热的心意是藏不住的。”橙心道:“不管了,反正我们都把你带出来了,你不愿意嫁给皇太孙那就先藏在教里,等过了婚期再回来就是。”
“……我没说我不想嫁他啊。”
橙心瞪大了眼,“可教主你不是不喜欢皇太孙么?”
“我有说过么?”
“你夺皇太孙情根那会儿,不都说是无奈之举么?而且,若是喜欢怎么会那么着急归还情根……”
柳扶微忙问:“你没在兰遇跟前提过还还情根吧?”
“没有……但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能就是不能。”柳扶微这才松了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殿下几次救我于危难,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对他心动呢。”
“我不信,你要真的喜欢殿下,你怎么会瘦嘛……再说了,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如姐姐你这样心怀感激就嫁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柳扶微是真哭笑不得了,“你又怎知我们没有真情呢?”
“我不管。教主,你真的舍得抛弃袖罗,抛弃橙心么?要不再多考虑考虑……其他男子你想试一试我不会反对,但他可是皇太孙啊,真要嫁过去,想和离的话应该会很麻烦吧!”
“……”
和皇太孙和离?你会不会太敢想了一点!
柳扶微自认是和山顶洞“橙”讲不明白了。
不过,这几日她安居于东宫之内,对司照总会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依赖感,甚至到了没见到人都会心慌的地步。而当她开始适应、习惯时,突然被这样带到宫外,听橙心撒娇,外头是人流如织、人声嬉闹,她又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离不开太孙殿下。
一时间,她竟生出了一种无所适从的困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