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那哪能?虽说被你们骗得团团转,在玄阳门时还是挺有意思的……话又说回来,小微,你是怎么做到给我哥下情丝绕的?他那会儿防你防得和贼似的……”
柳扶微一笑,“要说起来,我本是打算还情根给你,哪知搞错了对象,我一时情急就……”
说到这句,目光与司照不自觉一碰,其实经兰遇一说,各人心中都有感慨。四人相遇玄阳门明明也才数月不到,可一切就是翻天覆地变了。
“幸好搞错,否则我都等不到和阿心相认,我哥可就得将我……”兰遇故作夸张的拍拍胸脯,见大家都没被逗笑,“这可不就是缘分?咱们既是兄弟又是连襟,既是姐妹又是妯娌,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到比这更亲的关系了……”
橙心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算哪门子亲上加亲,太孙殿下又不是我教主姐姐的哥哥……哎兰遇,我这是新鞋!”
门帘适时拉开,席芳步入厢房内:“殿下、教主,久等。”
实则来时已打过照面,柳扶微令席芳将之前借阿飞之名散播神灯火种之人画像拿来,司照接过之后,神色凝重道:“掌灯人。”
柳扶微倾身:“殿下可看得出是何人?”
司照摇首,“令焰灭后,可还见过神灯火种出现?”
席芳:“暂时没有。”
令焰乃神灯主魂,它若灭了,按理说便是灭了根。
只是,画像中人戴着面具,为何却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席芳趁司照凝神思忖之际朝橙心使了个眼色,橙心当即会意,挽起柳扶微的手:“姐姐,这几日我也是忙上忙下的,给你备了大婚的礼物呢……傍晚那会儿我搁阿虞姐姐屋里了,芳叔,阿虞姐姐可睡下了?这会儿过去有没有不方便?”
席芳道:“我带你们过去。”
橙心不由分说将人拉走,走了一会儿柳扶微发现方向不对,待进了另一间相对隐蔽的客厢,她才道:“行啦你俩,有什么事快快直说,迟了殿下可要起疑心的哦。”
本是开玩笑,熟料这回席芳都肃着脸,她这才正色:“出什么事了?”
席芳拉开斗柜抽屉,里边摆着关于“救世主祸世主”说法的书籍,柳扶微信手拾起一份,只掀开看了一卷,瞳仁微微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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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中戏已推至高潮。
才子们发现自己被仙子欺骗,她的住处屋瓦倾斜,仿佛骨架上的肋骨,早已人去楼空。唯剩一张华丽的床,床上叠着一沓厚厚的信纸,是写给才子的们告别书。
兰遇看得啧啧称奇,想掀帘看个痛快,司照道:“关门。”
“哥,就剩最后一小段,就让我看完……”
“关。”
兰遇只得照做,他觑着司照,感慨道:“哥,你变了。”
“哪里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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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要做什么(),你哪会管我这么多。
我……不喜欢这些。
见表哥耳根微微泛红?()_[((),兰遇还当他真是远了衽席之好的君子,“这有什么?食色性也,马上就要成亲的人还这般陈腐,有些东西不喜欢可以,不喜欢这个……小心洞房表现不好被新娘子退货……哈!”
察觉到“杀气”,他挪着凳子一退,“哥你也太不禁逗了!就你现在这反应,要不是我看小微好好的,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在逼婚呢……”
“叫谁小微?”
“都是一家人我不喜欢见外的叫法,她比我小,叫嫂子又把人给叫老了……行行行,微姐行了吧?你这独占心也真的是……”
“你当时,”司照打断问:“不会?”
“不会什么?”兰遇莫名。
“被情根羁绊……无法忍受她和任何人在一起。”
“唔,你要说翻醋坛那是有,要说无法忍受……”兰遇食指一比,“哥,我每次一拉她,爪子都差点给你给剁下来,我要是想独占,不得掀了天啊?”
司照眼皮跳了一下,心底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探出头。
兰遇又道:“不过你要说被情根羁绊的喜欢,和真的喜欢,那还是有区别的。”
他微怔,“是何区别?”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要不然,你们都合起伙来骗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因为知道橙心才是宝儿,心中还是欢喜更甚嘛。”
兰遇自己都说不好意思了,一扭头,见司照背脊平直而坐,静默得像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