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了河马大街,他又搬过几次家,最后在距离市区较远的汉诺威医学院的附近找到一处房租相对便宜的房子,算是安顿了下来。
他轻轻用钥匙拧开门锁,再用极其缓慢的动作将门推开一条缝,然后一手轻扶门板,一手攥着门把手轻轻向上提,边提边推门,防止开门时的声响惊醒与自己合租的德国室友。
他蹑手蹑脚进了屋,穿过客厅,当他看到茶几上的披萨盒里还留着一块室友没吃完的披萨时,顺手拿起来咬了一口,又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冰镇啤酒,然后悄无声息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屋子大概有12平米左右,一进门的右手边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床旁边是一张长条书桌,木桌旁是一个宜家的衣架栏,上面挂满了不同季节的衣服,再旁边是两个竖立摆放的旧行李箱。一张布沙紧挨着行李箱,布沙已经看不太出来开始的颜色,不少方都露出了布面下的棉絮,有的方甚至还露出了里面的钢丝。布沙的前面,也就是屋子的中间摆放着一张米白色的方桌。
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房间的主人没什么钱。
靳远小心翼翼拉上窗帘,扭开书桌上的小台灯,但台灯怎么都不亮,他熟练轻拍了两下灯罩,灯泡在闪了几下后,射出微弱的光,房间里稍微变得亮了一些。
靳远从背包里掏出沉甸甸的纸包,放到方桌上,然后回身锁上屋门。
他取下最外面套着的黑色塑料袋,里面露出一个色的牛皮纸包,他小心从上面拆开一角,看到里面有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小塑料包。
他曾听餐馆里的其他打工者在闲聊时提及,老厨是餐馆里的“庄家”,他一直以为老厨是个资深赌客,却没想到竟然是毒贩。
靳远鄙夷把塑料包扔进了桌脚的垃圾桶里,低头继续拆牛皮纸包。
但让他意外的是,牛皮纸包里一包毒品都没有了,只有一个用透明胶带绑得异常结实的、不透明的塑料膜包。
靳远抿了一口啤酒,用剪子小心利索割开了塑料膜包外的胶带,随着塑料膜一点点被撕开,一捆捆扎着白纸条的崭钞票露了出来。
靳远愣住了,手有些轻微颤抖,他克制着激动的心情,快清点了其中一捆:面值1oo的德国马克一共有1oo张,总计1万马克。
包里有12捆,总共12万马克。
靳远呆坐在椅子上,看着黯淡灯光下一摞摞紫绿相间颜色的钞票,半晌说不出话来。
*
“醒醒,醒醒……”就在董锵锵正准备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时,他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晃醒。
“唔,”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这里不让睡觉。”女警厉声说道。
董锵锵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双眼,嘴里有些拌蒜:“我,我在哪?”
女警低头看了看他:“这是警察局。你有什么事?你要报案吗?”
“报案?”董锵锵疑惑挠挠头,口齿不清说道,“不,我不报案。我等人。”
“等人?”女警疑惑看了看四周,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等什么人?”
“一个女士,刚才她在这里……”董锵锵边说边用手指向办公室里。
女警回头看了看办公室,又回头看着董锵锵,董锵锵连忙站起身,这才现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刚才就在这里。”董锵锵解释道。
“她已经走了。如果没事也请你尽快离开。”女警用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出口在那边。”
董锵锵背上背包,转身朝大门外跑去。
墙壁上的钟表里,指针指向了凌晨3点3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