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故事,讲的是妖怪孟极。”
这只孟极的名字叫怀毕。
怀毕啊,一直在石者山北麓修行。
有一日,他路经野兽崖,看到一只小兔被细绳紧勒脖颈,悬吊在树上,那只小兔浑身颤抖,四肢还在半空蹬踢挣扎。
他于心不忍,不能视而不见,便上前想救下小兔。哪知那是猎人设的机关,他一靠近便掉进了掩着杂草的陷阱之中。
陷阱中安放了两个锈迹斑斑的野兽夹,怀毕掉下去时,扭身避过了一个,却没能避开另一个。
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正在怀毕觉得求生无望的时候,一位上山采药的农夫比猎人先出现在了洞口。
那农夫是听到了怀毕凄惨的低吟找来的,农夫往洞里探望,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豹子被野兽夹夹住了右后腿,豹子在那锋利的野兽夹下痛苦的挣扎着,它的后腿已经被夹断,白骨都露了出来,豹子的嘴里也因为长时间的嚎叫流出血沫。
“噢,真是可怜。”农夫不禁说道。
幸好那个农夫有一副好心肠,他当即就决定要救那白豹。
他放下绳索,下到猎人的陷阱之中,将野兽夹扳开,又脱下外袍包裹住怀毕的伤口。
“你不要咬我啊。。。我带你出去。。。”农夫说道。
怀毕是修炼了两百年的妖怪,当然能听懂农夫的话,他温顺的躺倒农夫的怀中,任由他摆弄,将自己拖出陷阱。
农夫将怀毕放进背篓中,背起背篓本来要走了,想想又转了回来。
他将自己采摘的所有草药都留在洞口,“烽火乱世之中,谁都不易。都是苦命人,希望我的这些草药能弥补一些你的损失吧。”
说罢,他便将怀毕带回家救治。
可没几天,因为农夫留下的那些草药,猎人找来了。
是啊,真是个单纯的人。原本是想用草药来弥补一点猎人的损失,却反而让猎人有迹可循。
猎人来的那日,农夫匆忙让怀毕从后门逃进深山,自己却被猎人狠狠的毒打了一顿。
那猎人见农夫被打的头破血流,却还是不肯说出猎物的下落,以为他已经将猎物换成了钱财,便气急败坏的将农夫家打砸一番。
没想到农夫家徒四壁,莫说一锭纹银,半片铜钱都没有寻见。
要不怎么说苦难的人最懂折磨苦难的人呢,猎人扭断了农夫的双臂,敲碎了他的双膝,再将农夫那间破屋一把火点了,他坐在农夫身上看着火越烧越旺,直到听周围人说官兵来了才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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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恨!”
听到此处,茯神鸢再不能忍了,他站在对花楼的二楼,伸长脖子喊道,“喂!你讲快点,我等不及要听那个猎户是怎么死的了!”
说书人抬头看向茯神鸢,一脸为难,“这。。。后面没有猎户的戏份了啊。。。”
“哈?!”茯神鸢不满的皱紧眉头。
坐在桌边惊梦和阿律对视一笑。
“鸢哥这性子,恐怕是改不了了。”阿律摇摇头,看了一眼昨夜才对他们俩谆谆教诲的孤雉。
孤雉面色却很平静,倒是身边的幼脂杵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裴棠赶紧停下笔,站起身拉了拉茯神鸢,“阿鸢,快坐下来,听东谷先生继续说。”
“可。。。可是。。。”
“阿鸢。”
白雅端着杯子,才瞟眼轻唤了他一声,茯神鸢便立即乖顺的嘿嘿笑着坐了下来。
说书的东谷先生见状,才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猎人走了,只留农夫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茅草屋被熊熊烈火烧成了灰烬,望着这本就在风雨中飘摇的小家就这样轰然倒下,他伤心透骨。。。
可就在此时,一个白衣少年却来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叔伯。”
“叔伯?”
农夫听这少年竟唤他叔伯,很是诧异。
“我是您的远房侄子,怀毕啊。”
“怀毕?远房侄子?”农夫望向俊美的少年,又打量了他那身绣着花草纹的白锦袍,“孩子,你是不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