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雉冷笑一声,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
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眼神里都是戒备。
惊梦眸光一凛,也抿唇一笑,“你觉得自己也是逃兵。。。不是吗?”
孤雉深邃的瞳眸猛然骤缩,长长的睫毛不禁微微颤动。
“可那是红莲的选择,既然他选择一个人去背负,那你就不该。。。”
惊梦的话还没说完,孤雉就罕见的怒吼了一声,“他那是自私!”
吼完这一句,孤雉就不住的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惊梦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知为何眼眶红了,她轻声换了一句,“阿稚哥哥。。。”
孤雉侧过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看向她。
“我小时候听巫咸爷爷说,你,虹珂还有哥哥。。。经常背着大人们,背我抱我,带着我满山跑。。。”
孤雉闻言,面颊不住颤动,眼睛红通通的,两行泪水就这样滑落下来。
“那时我太小,基本没什么印象,可前段日子,我见到了虹珂。。。竟然觉得他很熟悉。”
“你见到他了?”
“嗯,”惊梦点点头,“他一句也没和我提到哥哥,我也没说我早就知道你们‘灵山三杰’的往事,”她忍着鼻尖的酸楚笑道,“但我却能看出来,他和你一样内疚。。。你们像这样,用自己的方式折磨自己。。。哥哥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比独自背负诅咒还难过。。。”
孤雉看着她,双手都在颤抖,他满脸泪痕,想要极力控制,可泪水像是开了闸似的,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阿稚哥哥。。。你得好好珍惜自己啊,”惊梦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哥哥要是成功历劫回来,一定想和你们把酒畅谈。。。”
“还畅谈?”孤雉抬手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我非揍死他不可!”
“是是,”惊梦笑道,“可你要是在他回来前有个三长两短,岂不便宜了他?”
孤雉被她逗得笑了笑,吸了吸鼻子,然后直起身深吸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
“阿梦,”他一脸认真的凝向惊梦,“你该不会是因为看我病病歪歪,才不愿嫁给我的吧?”
惊梦伏在船栏边,吹着般河上带着丝丝凉意的风,想到昨夜孤雉走前和她的对话,不禁笑了笑。
“姐姐想到了什么?”旁边的阿律问道。
惊梦抬起头,看到他那双明澈的星眸正好奇的望着自己,便歪过头道,“在想阿稚哥哥。。。”
白雅和茯神鸢一听,都转眸看向她。
“啊。。。阿稚哥哥?好恶心!还是叫他孤雉,才显得你正常点!”茯神鸢说着嘴一撇。
惊梦额头青筋登时就鼓了起来,一阵阵黑色戾气升腾而起,她盯视着茯神鸢,“茯神鸢。。。!你说谁恶心呢!”
茯神鸢浓眉一抬,缩到白雅身后,“白雅哥,快快,控制住,控制住。。。”
白雅瞥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你就非要去招惹她?”
“是她小气。”
小气二字才说出口,一朵红焰便擦着茯神鸢耳边飞过。
“你来真的啊?!”茯神鸢立马就站起身,不满的看向惊梦。
“废话!”
惊梦说着又从手心甩出一团火焰。
“阿律。。。快来帮我!”茯神鸢跳着就往船头跑去。
“唉。。。”阿律摇摇头,“姐姐温柔的时候你不珍惜,非要惹她飙。。。鸢哥,你就自作自受吧。。。”
白雅看着惊梦追着茯神鸢打的样子,不禁抿唇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也更喜欢这个爱脾气的阿梦。
“欸欸。。。几位客人。。。我这船小,经不住你们这样闹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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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船家像送瘟神一样把惊梦四人送到云鹤江吟的渡口的时候,才泪眼婆娑的感叹道,“今晚差点就拜不了月,吃不着月团了。。。”
待惊梦,白雅,茯神鸢和阿律穿过已经结满黑色果实的流苏林,来到水月观前时,却惊愕的现张真遥,沈香祖和净乐竟然蹲在一棵叶子都已黄的银杏树下。
而在他们中间坐着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人。
“你说我近期会有好事?”张真遥抱手蹲在那里,认真的问道。
老人笑着点点头,“好事!还是大好事呢!”
“哦。。。听到没有,我有大好事。”张真遥感叹着瞟了一眼沈香祖。
沈香祖撇撇嘴,“嘁!刚刚这老道士还不是说我有大好事!”
“好像。。。我的好事比你们的好事都更大哦。。。”净乐笑道。
“那就是都有好事!”张真遥笑道。
“这。。。什么情况?一个老道士在给两个小道士和一位神明算命?”茯神鸢叉腰问道。